半辈子仗的将军老爹也难逃一死了。她不想再刺激这个明显有些疯癫的女人,刚刚挨的那个巴掌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坐起身,睇着晨露,口齿略有些含糊地说:“晨露,你喜欢段青禾的罢。”
她那肯定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叹气,却让眼前这始终冰冷不近人情的女子第一次激动了起来。
“是,我爱他。你来到游丝阁的第一天,在妈妈的安排下登台献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的专注、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深情,只可惜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的目光始终放在你的身上,任凭我有倾城之容、任凭我放下所有的身段仅为他绽放笑颜,他依旧视我为无物,他的眼里依旧只有你。为什么你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为了你,他拒绝了所有人,宁愿为你出家一辈子。”说到最后,坚强如晨露也已经泣不成声了,她那凤目中泛着盈盈泪光,洁白的皓齿紧咬着唇瓣,纤细的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似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与悲伤。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讨厌我。当初在丰裕朝皇宫那会儿,我与你们走散的时候,你也未曾与段青崖说过此事,只怕是希望我从一开始便在皇宫内迷路。”
“是,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可是我不能,他若是知道了,我便再无可能陪在他的身边了。”
“晨露,你错了,谁也没有资格与死去的人夺些什么,包括我。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是柳絮,我甚至连琴弦都没有摸过。我不是段青禾心里眼里装得满满的那个人,所以并非我辜负了他,而是他们无缘错过罢了。”唐糖轻叹着摇了摇头,目光却越过晨露直视向站在一旁始终默默无语的初二,“今日那小沙弥来传话的时候,我便知道不是段青禾叫他来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是穆家的夫人,也根本不会再主动唤我来见他。然,能假借他名义的,除了认识他之外,唯有那日在大皇子府上见过我的人了。但是,我却没想到,连初二你也参与其中,这是为何,初二?”
唐糖的语气很是柔和,不似质问,倒像安慰。但初二却不减方才的冷漠,只是看着她,缓缓地道出了原由:“夫人,我与初一情如姐妹,但是她却因一句无心之言而招来了杀生之祸。我们的命确实廉价,但是她却是出于好心。为何夫人能被大人保护得好好的,而初一便不得不死。”
“初一死了……”唐糖略感震惊,她当初对初一的失踪确实有抱过怀疑,却不想竟是自己间接导致了一个生命的消亡。
“奴婢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初一报仇,只得委屈夫人去和地下的初一作伴了。”初二冷冷地睇着唐糖,说完,便将身子背对着她,再不说话。
“还与她废话什么,这狐狸精若留世上一天,你我都不得安生。”萧芸斜睨了眼晨露,略有些气急败坏。
“杀了我,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唐糖实在是佩服她此刻还能如此的冷静,但从晨露的眼中,她看到了犹豫。萧芸会因为骨子里的骄傲和狠绝而想杀她,但却绝不屑自己动手。初二会为了报仇而杀她,但她只是转身,可见她并不想做那个动手的人。剩下的晨露,却因顾忌段青禾而迟迟下不了决心。
唐糖冷静地分析了这三人如今的心理,笃定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肯让自己的手沾染血腥,说话的底气便也足了不少。
府上护卫们就在院子外候着,若有动静,定会发现,到时候,确如她所言,她们三个一个也逃不掉。没人会做一赔三的赔本生意,除非她们有别的方法来安置她。
不出唐糖所料,许是花了太多的时间怕人起疑。唐糖又被初二点上了软麻穴,登时一点力道也使不出。随即,她们独留晨露一人看管着她,萧芸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和初二小声嘀咕了几句。
她们三人似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见初二从怀里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