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倒的男子已经逼上前来,伸手就要拉梅妈妈的衣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唠叨着,不外乎是说什么富人欺负穷人罢了……
“这两人我认识。”水晶红着脸道:“他们住的离我家不远,也是军户,早几年便做了无赖上街讹诈钱财,见到好些的马车便往上撞。”
“姑娘您在车上坐着,奴婢下去揭穿他们!”水晶说罢这话也不等陆清宁答应,就学梅妈妈一样跳下马车:“周大周二!”
正要抓梅妈妈衣袖的是周二,听得有个脆嫩的小姑娘声音唤他,忙停了手看过来,看了好几眼终于认出是水晶,不免嘿嘿笑了几声:“原来是蔡家三丫头?几个月没见到你,你这丫头竟然飞上枝头做了金凤凰了?你这一身打扮,也值不少银子吧?”
水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管我呢,我只跟你讲,你们兄弟是做什么营生的,我心里有数,你还是赶紧将你哥哥扶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莫挡我们姑娘的路!”
周二立刻抛下梅妈妈,往水晶跟前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们是做什么营生的?是碰瓷儿还是拐卖女子?”
旋即又黑了脸,咬牙切齿道:“小丫头片子,还敢管老子的事!你信不信我立刻绑了你卖给人牙子去?哦,我倒忘了,你们车上还有个姑娘呢,我瞧瞧这姑娘漂亮不漂亮啊……”
话音没落,周二的脏手已经朝轿帘伸过去。就听梅妈妈暴叱一声,人已经旋风般闪了过来,以手为刀朝着他的腕骨就剁了下来。
周二哎呦一声,立刻如同杀猪般痛嚎起来,人也抱着手腕跪倒在了地上。
“你个老妖婆!”周二忍痛怒骂:“大哥你还在地上躺着装死不成,还不来帮我打死这个老妖婆!”
周大还真是躺在地上装死呢,闻言也顾不得许多了,一骨碌便打地上爬起来,朝着梅妈妈飞奔过来——周家虽是军户,可无奈周大周二的爹死得早,这哥儿俩并不曾习过武艺,招摇撞骗好几年,靠得也不过是一副无赖劲头。
就是这种人,他哪里打得过梅妈妈,只一个照面,便被她一脚踹出了一丈远;踹罢周大,她又过来提起周二的脖领子,一把扔了出去,就见那兄弟俩立刻滚作一团,呼痛的声音此起彼伏。
梅妈妈转过头来,迅速挽了水晶的手朝车上跳,又高声嘱咐车夫:“咱们走!”
“遇上这种无赖,尽量少用话语纠缠,将他们打躺下,扭身就跑为上策。”梅妈妈笑着坐回车里,又将轿帘掖了掖,“他们就算想追,哪有那个力气!”
水晶心悦诚服的红着脸点头,说我这次知晓了,心头却不免暗道好险——还好家里的父兄都是会武艺的,倒不至于被周家兄弟找上门去欺负。过去也有邻居管这兄弟俩的闲事,结果可没好儿……
没片刻,马车辚辚驶进巷子,缓缓停在了陆宅门口。梅妈妈机警,先跳下车往巷子前后看了看,并不曾瞧见周家两兄弟追来的身影,这才笑着叫车夫将车赶进门,又嘱咐看门的:“我们路上遇上两个碰瓷儿的,若他们追来,只管叫人打走。”
看门的几个老的小的皆大笑:“梅妈妈擎好儿吧,我们这两天手正痒痒呢!”
三姑娘的打赏可是最丰厚不过了,谁能不尽心?
谁知这笑声还不曾落,小巷里已经响起了大呼小叫的声音,似乎是周家兄弟追来了?梅妈妈皱眉暗道不好,早知道如此,方才就该再下些狠手才是!这么想着,随手便抄起门槛边的门闩,两步迈出了大门。
梅妈妈的听力本就比常人好,因此直到她提着门闩出门后,守门的几个老的少的方才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一时之间,提板凳的提板凳,拎棍棒的拎棍棒,活像要打群架的模样。
陆清宁此时已经下了马车,见众人蜂拥到门外去了,也知道定是周氏兄弟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