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幽府,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跪在外面的所有人时不时瞥向坐在堂上的男子,府里的大夫刚替他包扎好,轻袍缓裘,有些懒散地坐在那里,修长如玉的手抚着小雪球,微偏的俊脸,烛光下,阴郁深沉。
这样子的主子,他们已习惯,可今夜,尤为��耍�路鹚�舫龅钠�⒍寄芏辰峥掌��
“千绝,将他们的手都给爷断了。”阴柔的嗓音慢慢悠悠地响起。
他端起边上的热茶,浅啜。
“督主,这,不妥。”万千绝为难地道,眼下应是想出应对之策,而非惩罚他们。
“嗯?”浓眉不悦地微微挑起。
万千绝确定主子是认真的后,便只能点头领命,“是!”
然后,上前,身形如流水般掠过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男子一双凤眸慢慢地阖上,仿佛那骨折声听来很是悦耳。
那些黑衣人咬牙忍痛,没有吭一声。
“督主,已弄完了。”万千绝又回到他面前,拱手。
顾玦慢慢睁开眼,俊美的脸上在火光下一明一暗,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盖过了他脸上的苍白。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他来管教!”
闻言,霍靖等人更加觉得不寒而栗,谁也没想到爷会为了一个风挽裳疯狂至此,就连那个人也不怕得罪了。
想来,接下来,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是!”那些黑衣人迟疑了下,点头,捂着被折断的手,起身离去。
顾玦又喝了口茶,看向和府中仆人一同跪在前头的皎月,“这次,你做得不错,可是……”
没错,还有可是!
“奴婢该死,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阻止。”皎月坦然认罪。
“嗯,总算还懂得阻止。”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跪了一地的人,然后,落在霍靖身上,“霍靖,告诉爷,风挽裳是你们的谁?”
霍靖心头一哆嗦,“回爷,是幽府的夫人。”
“幽府的夫人,却不是你们的夫人,是吗?”柔腔慢调地问。
底下的人把头压得更低了。
“既然都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当家主母被抓走,爷留你们何用!”他厉声,摔了茶碗,抱着小雪球起身,拂袖而去。
这一次,是真的怒了,是那种真正显露怒色的怒。
“奴才知错!”众人对着他的背影叩头认错。
声音如雷,却已换不回他们最敬畏的主子回头。
霍靖抓住要跟上去的万千绝,“千绝大人,爷可是想好对策了?”
万千绝凝重地摇摇头,“你还是带着人下去准备吧。”
霍靖自然知晓他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准备逃亡,逃离这个虽然让他们战战兢兢活着却也是安逸的地方。
爷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赔上所有吗?
所以,方才之所以对那个人派来的人那样,是破罐破摔了?
“霍总管,我还不想走,这儿,就是我们的家,家在这里,人要到哪儿去?”
“霍总管,我也不想走。为何?为何朝廷就是不放过我们?我们异族的到底碍着她哪里了?为何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霍总管……”
一声一声的霍总管,一双又一双依依不舍的眼睛,他又何尝舍得?
倘若,当初就让如意毒死风挽裳,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唉!
如意啊如意,你终究还是白死了。
※
到了驿馆,风挽裳才发现如歌郡主早已从幽府搬进公馆。
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