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无论是谁,忘记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手缓缓攥紧。
……怎么会没关系呢。
“忘记也没关系……”
没点蜡烛的房间中,黑漆漆一片,郇玉眸中柔情丝毫不减,声音清晰而平静:“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在乎的只有你……无论你忘记我多少次,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说是没办法就这么放弃……
……那种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多么困难与痛苦,都没办法放弃,没办法就这么去放弃她——眼前的这个女人。
冷若微微垂下眸,内心之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心中说不出的触动。
三日后。
九月的天,孩子的面,刚才还是暴雨倾盆,现在一轮弯月高高挂。
晶莹的雨滴,如同一排排珠帘般,顺着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色下,像是在奏着一段段欢快的曲调!
冷若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眼窗外的雨水滴答滴答个不停,转头,看向坐在矮凳上的一脸苦逼剥着松子的朝雨,微微蹙眉。
他这三日不知在做些什么,早出晚归的,自己说想吃松子,他便派朝雨过来,就连一向贴心的跟个管家婆似的朝云也不见了踪影。
晚上回来睡觉也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越轨之举,这样反而让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意识到这点,冷若不禁有些蹙眉。
短短的几日,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那未失忆之前自己岂不是……
微微垂眸,白皙修长的指节低着鼻梁,将眸中复杂的情绪遮掩。
他不是将自己视若珍宝?
接连三日都是如此,他到底在做什么,竟比自己还要重要?
冷若不由的蹙起了一双远山眉。
“你知道郇玉这几日在做什么?”不咸不淡的话语,却莫名让人觉得其中夹杂着无限的怒火。
朝雨剥着松子的手一顿,将头压得更低:“属下不知……”说话间,眼神不断的躲闪着,就是不敢直视着冷若的眼睛。
见此,冷若心中更是气怒。
分明就知道其中的内情,说不知道无非就是瞒着自己,难道他这几日对自己这般冷淡,是厌倦了,所以……
心底一个细微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可是肢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话本一下拍到了桌上,坐着矮凳的朝雨顿时被顿时吓了一跳,将头压得更低了,一时间屋内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
她在三日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眼前的朝雨无非是最好的宣泄口。
将身体上的所有重量全都靠在身后的躺椅上,冷若抬手抓了一把松子丢进嘴里,狭长的凤眸看向朝雨,抬起他刀削般的刚毅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怎么,给我剥松子很委屈你?怎生一张被人开苞的样子。”
闻言,朝雨手一抖,手中未剥的松子洒了一地,忍不住在心中嚎叫。
为什么这么苦逼的活,总是落在我的头上,主上你们到底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快受不了夫人了……
耳畔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清晰的送入耳中,炸雷般响起:朝雨,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宛若救命符咒一般,朝雨的神色一凛,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冷若的面前,抬头,看向她,面上满是大义灭亲的表情道:“夫人,我知道主子这几日到底在什么……”
“哦?”没有多余的话语,冷若睨着一双狭长的凤眸定定的看着朝雨,直将朝雨看得眼神躲闪,手心冒汗,说不出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