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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心里大为得意,暗想王公权贵来此寻欢的不少,可是带了大明公主游秦淮河的人物,自己恐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这小公主又天真,又害羞,大可以逗她一乐,只可惜白天河上冷冷清清,又有个冷面孔的老太监跟着,不能大大地放肆胡闹。
他嫌老太监碍眼,殊不知冷玄也满心怒气。原来时间紧迫,本想寻宝之后立刻回宫,谁知乐之扬沿河行走,只顾胡吹牛皮,两个少年男女并肩携手,笑语相对,就是踏青的恋人也不如他们亲密。不知不觉,一条秦淮河已到尽头。冷玄忍耐再三,忍不住低声喝问:“臭小子,石鱼到底在哪儿?”
乐之扬听了这话,一拍脑门,笑嘻嘻说道:“哎哟,只顾说话,几乎把这件大事忘了,唔……”他左右瞧瞧,脸色一变,“不对,我记错了,石鱼不在这边,它在,它在……”边说边是挠头,忽见老太监眉头一拧,面透杀气,忙笑道,“我想起来了,石鱼藏在夫子庙!”
“臭小子尔敢!”冷玄气得发抖,方才经过夫子庙,乐之扬视若无睹,这当儿若要回去,又得将秦淮河重走一遍。老太监出手如电,扣住了乐之扬的左肩,那小子奇痛入骨,登时嗷嗷惨叫。冷玄厉声叫道,“臭小子,我能叫你生,也能叫你死,你再敢骗我,我要了你的小命儿!”
正咬牙发狠,不意素白纤手轻轻拂来,五缕劲风直透经脉,以冷玄之能,也觉手背酸麻,下意识一反手,扣住一只皓白玉腕,那人轻哼一声,意甚娇媚。冷玄心子一跳,慌忙松开五指,后退一步说道:“‘拂影手’名不虚传,冷某情急出手,还望公主见谅!”
朱微抚摸手腕痛处,心中暗暗骇异,方才那一拂,确是‘太昊谷’的‘拂影手’,指间的阴劲若有若无,看似无所妨碍,却能伤人经脉、坏人五脏,专破各类护体真气。冷玄不但若无其事,反手一抓,几乎破了她的‘凝霞神功’,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冷公公!”朱微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乐之扬不是说了吗,他只顾跟我说话,一时忘了石鱼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上天也有好生之德,冷公公,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过失,就要害人性命呢?”
冷玄按捺怒气,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小子鬼话连篇,天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鬼话连篇?”朱微看了乐之扬一眼,后者摸着肩膀,一脸委屈,朱微不由冲口而出,“我看他很好的,句句说的都是实话!”
冷玄怒道:“你看他句句都是实话,只因你对他……”说到这儿,欲言又止,朱微瞧着他问道:“我对他什么?”冷玄哼了一声,说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公主自己心里明白。”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朱微不动声色,“就等冷公公指点迷津!”
冷玄盯着公主,脸色阵青阵白,狠咽了一口唾沫,忽又干笑道:“公主殿下万金之躯,何必跟老奴一般见识。时间紧迫,取了石鱼,早早回宫才是正经!我对这小子发怒,也全是为了公主!”
“为了我?”朱微轻轻冷笑,“怕是为了你自己吧,冷公公,你诱拐我出宫,该当何罪?”冷玄一呆,失声道:“公主殿下,可是你百般痴缠,我才答应带你出宫……”朱微一笑,说道:“谁见我缠你了?到了父皇那儿,他信你,还是信我?”
冷玄又惊又气,更生出一股悔恨,只怪不耐纠缠,给这小公主一哭二闹,把她带出深宫,现如今出来容易,回去可就难了。他自觉落入圈套,只好忍气吞声,徐徐说道:“公主殿下,老奴一时心急,未免失礼,还望公主以大局为重,不要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