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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不是鎮國侯府的長公子傅南晰了,亦不是「年知秋」的夫君傅南晰了,而是聞人錚的皇后傅南晰。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夙願,即便實現得晚了些,即便舊事滿目瘡痍,他亦想多活一陣子。

聞人錚捉住了傅南晰的左腕,將這左手覆在了他面上,繼而一邊用面頰磨蹭著傅南晰的左手,一邊哀求道:「梓童,梓童,梓童,別離開我好不好?」

傅南晰喜歡聞人錚喚他「梓童」,不過總有一日聞人錚亦會喚其他人「梓童」罷?

於聞人錚而言,他或許獨一無二,但絕非不可替代。

這個道理是聞人錚教會他的,他希望聞人錚能貫徹始終。

少時,太醫匆匆趕來,為傅南晰診過脈後,為難地道:「今上,皇后殿下業已藥石罔效,就算用盡珍貴的藥材,也只能吊命,不能救命。」

聞人錚命令道:「你先將梓童的命吊住,再想法子。」

傅南晰雙目迷離,扯了扯唇角:「今上,勿要浪費。」

「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不成?我做不到。」聞人錚擁緊了傅南晰,「梓童,你已嫁予我了,沒有我的允許,死不得。」

「那今上便不要允許我死。」傅南晰拼命地望住了聞人錚,然而,他的雙目卻是愈發模糊了。

窗外植有一叢臘梅,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寒風逼得臘梅顫顫巍巍,積雪更是壓彎了臘梅的傲骨。

那廂,年知夏與傅北時正一道踩著厚厚的積雪向宮外走去。

良久,由傅北時打破了他與年知夏之間令人窒息的沉默:「年知夏,你已與兄長和離了,兄長又當上了皇后,你有何打算?」

年知夏明白自己倘使離開鎮國侯府,回到年家,恐怕不可能再與傅北時有交集了,他實在舍不下傅北時。

他無法坦言相告,遂反問道:「傅大人認為我應該如何是好?」

傅北時答道:「我認為你應該回到年家,恢復男兒身,好生用功,參加科舉。」

年知夏並非女兒身,不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且年知夏腹有詩書,定能中第,被困於鎮國侯府太過屈才了。

可他並不想放年知夏離開,他想日日見到年知夏。

兄長若不介意,他甚至想追求年知夏。

「傅大人說的是。」縱然清楚傅北時是替自己著想才這麼說的,年知夏仍是覺得傷心。

「你妹妹與兄長的婚事是娘親定下的,我尚且不知娘親是如何想的,萬一娘親不願放你走,我會幫你當說客的。」傅北時告訴自己追求年知夏並不急於一時,眼下年知夏的安危才是最緊要的,就算兄長已入宮為後,但年知夏如若被娘親拆穿,娘親定不會教年知夏好過。

年知夏凝視著傅北時,唇瓣顫動:「多謝傅大人。」

年家的馬車在宮門口停著,鎮國侯夫人已上得馬車了。

傅北時一掀開帘子,便聽得娘親破口大罵:「荒唐,荒唐得很,男子怎能為後?我的長子南晰怎能為後?我們鎮國侯府要淪為全天下的笑柄了。」

他據實道:「兄長方才親口告訴我他與今上兩情相悅……」

傅母愕然地打斷道:「兩情相悅?南晰竟是斷袖?」

傅北時頷首道:「對,兄長乃是斷袖,但我認為兄長是愛上了今上,才成了斷袖,而不是天生的斷袖。」

「這有何區別?不管是後天的斷袖,抑或是天生的斷袖,俱是斷袖。」傅母痛心疾首地道,「你兄長成了斷袖,還以色侍人,我這個當娘親的要如何向你父親交代?你父親定會怪娘親沒將你兄長教好。」

傅北時悄悄地瞥了年知夏一眼,甚是心虛。

傅母正在氣頭上:「瘋造孽啊,我這是造了甚麼孽?我辛辛苦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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