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城外有一条小河,从西北向东南方向静静流淌,河水在低洼处形成一汪潭水,滋养了一片密林。
林中有一木屋,并不大,却是公孝良的住处。
两个人在木屋之前,潭水边上,燃起碳炉,烹茶对坐。
茶并不好,王泽也并不讲究,端着茶盏问:“老圣人,你找我不会只是要喝茶吧?”
公孝良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沉重之色,凝着眉道:“你是道家一脉?”
“是!”
“道脉承自何人?”
“据师兄所说,师父姓李,尊号上寿下成。”
公孝良眉头凝得更紧,“李寿成?不曾听过,为何是据你师兄所说?”
“实不相瞒,在下至今未曾与师父谋面,是师兄代师收徒,这才有缘成为道家一脉修士。”
“你师兄是何人?”
“白一男!”
公孝良一怔,道:“你师兄是白一男?两三年前已死的白一男?”
王泽点了点头,道:“想不到老圣人未曾听过师父之名,倒是知道我师兄。”
“老夫也只是听闻而已,当年你师兄曾名动一时,天下皆传,他是道家着力培养之人,道家杨子居和庄梓慕,都曾为他抛头露面,可惜呀……”
公孝良的眉宇终于舒展一些,饮一口茶,又道:“难怪你与道家诸多弟子,都不相同,原来是白一男的师弟。”
“巧了,我也觉得公老圣人与别的儒家弟子有所不同?”
公孝良摇了摇头,叹息道:“同根同源,本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从至圣先师处传承下来的大道,精深博大,包罗万象契机,我们这些弟子,资质愚钝,无力全部承载,只能在自己灵智开化的方向,部分继承,这才形成后来的诸多道脉。”
王泽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公孝良又道:“礼圣与至圣先师,亦师亦友,炼化一个本命字‘礼’,将礼制推崇于天下;亚圣养一身浩然气,信奉善念,炼化一个本命字‘义’,行大义于天下;法圣则与亚圣相向而行,不信奉善念,但追求善念,炼化一个本名字‘法’,推崇知而行方止,既尊礼也行义同时化性起伪,以法为矩,约束行为……”
“你们道家也是一样,杨子居一脉,从道主处承得不为外物而伤身,是‘为我’、‘贵己’之道;列御守一脉则承得道心清静,心外无物,从此一切与我,不闻不顾;庄梓慕一脉则是外忘于物,内忘于我,无执无为,逍遥山水间……”
王泽感叹这位老圣人的见识,默默听着,频频点头。
公孝良忽然问道:“小子,你既是道家修士,对于道家各个道脉,最推崇谁?”
王泽从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公孝良一问,他脑子里很快出现一个观念,便当即说了出来。
“道家三条道脉,各有各的道理,但我还是最认同师兄的所作所为及所言,总结起来就是,大道无言,当与善人,我辈无为,无所不为!”
公孝良听过之后,手中提着茶壶,愣了半晌,忽然大呼一声:“好!小子,很有见地,老夫虽然年长你八百多年,境界也高出你一些,但还是愿意称你一声道友!你我虽然分属于儒道两家,却可谓同道中人!”
王泽伸手从公孝良手中接过茶壶,为他斟满茶盏,笑问:“在下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能得到老圣人的认同,真是受宠若惊!敢问老圣人道心所向为何?”
公孝良缓缓说道:“老夫资质不高,只是至圣先师一介记名弟子,从至圣先师处所领悟甚为浅薄,道心所向旨在,天下当有道,有道者当以伐无道为己任,为此,天下九洲当奉我圣元为尊,率土之滨,莫非圣元之臣下,就像数千年前一样,我圣元大帝,乃天下共主,曾经那些裂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