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轻装到了外婆家。镇上有车到乡里,从乡里到村里就少有车了,一般都是村里自己人买了车来载客。
我一个晕车的人,从镇上坐过来已经恶心反胃了,就不想再坐车了,索性就提着包决定走回去。
不就几里山路吗。小时候闹起来也不是没有走过。
我抱着这样儿的想法就开走了。
结果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我要哭了。
娘类,这么热的天儿,还真走不了啊!
我实在是没了力气,找着一个阴凉地儿,把包给搁地上,一屁股坐上去——反正里头除了我的姨妈巾没有啥软东西了,我不怕。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给自己扇风,一边儿扇一边儿在心里骂自己——瞎想什么搞浪漫呀,有车不坐非要走路,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我刚这么深刻地自我解剖完,就听到旁边儿一个声音。
“这就不行了?”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
方至言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穿着舒服的衣服,逆着光站在我跟前,低头看着我。
是不是我幻觉?怎么我就觉得这么凉爽呢现在。
方至言在我旁边儿坐下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往脸上乱擦。
他伸手过来,把我脸上的纸屑拿下来:“我还说,看你这么走,能走到什么时候。”
我听到他的轻笑声。
“就知道你不能坚持多久。”
他以前就因为我脚不能走远路而取笑过我多少次。
我不吭声儿,他就接着说:“你不问我怎么来了?”
我眨眨眼睛:“没必要。你从来都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跑,往哪儿跑。你来就来了,不奇怪。”
他顿了一下,说:“只是你从来都不希望我来。”
我无言以对,只默默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递回给他,看着他毫不避讳地对着瓶口也喝了一口。
从前我就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什么东西,总觉得那会沾着人家的口水,想想都觉着恶心。关于这点赵伊伊就很奇怪地说过,像我这种生活邋遢的人,怎么还会有这种疑似洁癖的现象发生。我没理她。
所以我也是不愿意跟方至言一起吃东西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注意这个,一度叫我觉得很尴尬。一直到了后来,跟他在一块儿的时间久了,才不那么计较了。
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原来也是有这种洁癖的。
我想我很多方面都不如他。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方至言没耐住寂寞,开口搭讪:“天气很热。”
我说:“嗯。”
方至言:“……”
不是我说,他搭讪的技巧还真不好。这种话题,根本没有接下去的必要。
枉费他从前还有过经验。
我看着前边儿尘土飞扬的,被太阳晒得冒烟儿的路,心里就发慌。
南方果然还是湿热的。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们怎么了。”
方至言突然又开口了,听得我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扭头看着他:“你把他怎么了?”
他看着我:“没怎么。”
我不说话,他顿了一下,说:“我去找了他,把他打了一顿。”
我松了口气儿。
还好,只是把他打了一顿,没有闹出人命来。
我承认我自私,我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宋乐扬怎么了,而是害怕方至言搞出什么严重的事儿了会把他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方至言接着说:“我也知道我妈去找了你。所以我知道你跑这儿来的原因。也是我跟着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