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听说你府里最近是鸡飞狗跳的,有趣吗?”龙豫钦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道。他和欧阳瑞同年,模样斯文,但太过斯文看来就显得有些软弱无能,给人无法成大事的错觉。
“咱们俩来换换身份,你就知道到底又不有趣了。”欧阳瑞下了颗白子,两人在棋盘上杀得不分轩轾,难分高下。
“难得见你也有棘手苦恼的时候,朕真是万分好奇,想会会那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龙豫钦笑得幸灾乐祸。
他们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交情极深,龙豫钦刚登基时因为年轻,被朝中老臣看轻,又不能和他们撕破脸,造成朝廷动荡不安,因此便和欧阳瑞合作,并且请欧阳太后帮忙,由他扮白脸,欧阳瑞扮黑脸,在众人面前演起戏来。
他装得软弱无能,让老臣们疏忽轻视,以为他不足为惧,而他想除掉的人,就有欧阳瑞出面解决。
所以朝中传言欧阳瑞任性狂妄,仗着太后的宠爱作威作福,只要他看谁不顺眼,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将那人给整死,这些其实都是他们刻意做出来的,而皇帝龙豫钦就故意装作拿欧阳瑞无可奈何,让朝臣们求助无门,就这么合作无间的慢慢出去阻碍朝政运行的诸多绊脚石。
欧阳瑞树敌众多,全是为了龙豫钦,但明知自己会变成众矢之的,他还是一口答应龙豫钦的恳求,不曾有过任何怨言。
“奇女子?”欧阳瑞轻哼一声,“应该是奇蠢无比的女子吧。”
“既然蠢,你又为何执意将她带在身边,而不是要她滚得越远越好,来个眼不见为净?”龙豫钦瞥了眼站在楼台下等待的身影,笑意更深了些。
为了说话方便,刻意无所顾忌,楼台上只有龙豫钦和欧阳瑞两人,太监们及欧阳瑞的随从都站在下面等候,并没有上楼来。
而欧阳瑞带进宫的随从除了古向安之外,就是冬喜儿了。龙豫钦了解他的个性,不带无用之人在身边,所以他让“还病着”的冬喜儿一同进宫这件事,才会让他感到玩味不已。
欧阳瑞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她对我还有用处。”
“不就是等着她恢复记忆,告诉你季如妍是怎么死的。这样有需要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吗?”龙豫钦继续逼问,可不想让他如此轻易蒙混过关。
“反正有用处就是了。”欧阳瑞打定主意装迷糊到底。
其实在发生喜被意外之后的这几日,冬喜儿都可以躲着他,让他颇不是滋味,所以只好以主子的身份逼迫她时时跟随,不容她逃避。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之前恨不得她滚的越远越好,但现在却无法忍受她主动避开自己的行为,简直矛盾之极。
瞧表哥难得出现困扰的神情,龙豫钦是好奇到极点,但欧阳瑞明摆不想多说,他也不好再继续逼问,免得表哥恼羞成怒,“那么宰相府一直要你给个交代,你打算如何处理?”
季如妍意外死亡的事情对季宰相打击甚大,他整整称病了半个月才上朝,对于女儿的死因,季宰相不愿再追究,就怕越想越伤心,因此全交由儿子季哲刚处理。
瑞王府和宰相府联姻,其实是龙豫钦促成的,两边都是他目前倚重的人,所以他才希望两家结亲,让关系更稳固,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可他没想到之后居然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而欧阳瑞和季如妍婚姻不顺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因此多少对表哥也感到有些歉疚。
“除了拖字诀,暂时也没其他好办法。”欧阳瑞神色瞬间黯下,显得若有所思。
古向安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出上次袭击马车的刺客是受到季哲刚所指示,这让他想不透,他是迟迟没能给宰相府一个交代没错,但季哲刚有必要就派出杀手取他性命吗?
他总觉得事情并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