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口子处渐渐消失,背影融入夜色之中……
歪道士愣了许久才想起这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因体力透支而陷入昏迷的姥爹。一个因泽盛施法而中邪不醒的老头。
歪道士自己走路就不太顺畅,加上感觉精疲力竭,自知一人无法拖走两人,于是他先回到了村子里,到了冯俊嘉家。叫冯俊嘉喊人来帮忙。
冯俊嘉听说姥爹倒在了离瞎子坳不远的地方。急忙敲开几户邻居的门,叫了几个年轻有力的人一起去将姥爹和老头抬回来。
第二天,姥爹和老头都醒了过来。他们之间没有通过气,但是不约而同地保守了昨晚的秘密。姥爹保守秘密是免得冯俊嘉担忧,老头保守秘密则是为了能继续留在这里生活。
几天之后,老头来到画眉村,找到姥爹,跟姥爹谈了许久。
从画眉村回去之后,那个老头便天天在家念经,成了一个不出家的居士。没有人知道老头为什么念经,为了谁而念,只有姥爹知道。
姥爹在他这一辈子中用了两次阴阳咒。一次是为了小米,一次是为了他的曾外孙。那次为小米而损耗了他几乎毕生的积累,后来为了曾外孙而损耗了他在阳世的最后一点时光。
也是因为第二次挽救了曾外孙,我才相信妈妈和外公说的姥爹能闯鬼门关的话。
不过那个曾外孙不是我,而是我弟弟。
我弟弟比我小两岁。弟弟出生一个多月之后,姥爹与世长辞。
妈妈说,我弟弟出生之后身体非常弱,拉稀不断,一点吃的都拉干了,身上没有长一点肉,瘦得不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妈妈带着弟弟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小孩子消化不良,但是又不能随便打针吃药,束手无策。妈妈眼睁睁看着弟弟来到这世上之后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那时候刚好奶奶也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妈妈那时候虽然刚生下弟弟,但是仍然不得不操劳家务。而爸爸要在外干活儿赚钱养家。正因如此,妈妈那段时间无法抽空去画眉村,只是在弟弟出生的那天支使爸爸去报了一个喜。
爸爸报喜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姥爹也已经重病在床,听说又多了一个曾外孙,非常高兴,但没有精力问曾外孙的八字,给这个曾外孙算上一算。
外公因为担忧姥爹的身体,也只是给村里人发了喜糖,忘记了找爸爸要孩子的出生时辰。
那时候爸爸也还没有发觉弟弟有生病的症状,所以没有特意要问八字的心思,放了鞭炮,发了喜糖就回来了。
到了弟弟满月,该是请客庆祝的时候了。这里的风俗不是生了孩子就要请客办酒,而是等到孩子满月才办。
可是妈妈见弟弟的病症一直没好,以为这个孩子留不住,便不敢办酒。再者,她照顾一个孩子一个卧病的老人,已经首尾难顾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操办酒席,接待亲朋。
重病在身的姥爹则记着这件事,到了弟弟满一个月的那天,他将外公叫到床边,问道:“这不是外外刚好满一个月了吗?为什么没有接我们去呢?”姥爹和外公时常在别人面前将我和弟弟称之为“外外”,是比较亲切的称呼。
外公这才想起离女婿来报喜刚好一个月,可是他脱不开身,便叫人带口信到我家里,询问为什么没有请客。
妈妈便托人带口信回娘家,说孩子和老人都不好,没时间没精力。
外公将口信带到姥爹的床边。
姥爹不高兴了,拍着床沿道:“就是不请客,也得把孩子抱到我床边来让我瞧一瞧啊!”
外公劝道:“小孩子没出月,是不能出来吹风的。”
这确实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在出月子之前,产妇和小孩都不能出门,必须满了一个月才能出门。
姥爹道:“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