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到除了羽林卫和金吾卫之外,还有东宫十卫率的人,这事情可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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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修文坊皇太弟宅第大门紧闭卫士无数。是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被人围困着逼问了这么一大堆问题,裴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出事出事……问题是连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来问他,可他去问谁?这一大早他家门前还不是被人围得严严实实,家里上下人等慌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此时,他不禁扭头看着李敬玄,见这一位的脸上也是阴沉沉的,暗想李敬玄也未必知道多少有用的消息。
果然,李敬玄忽然用力拍了两下巴掌,随即沉声喝道:“这天津桥前虽不是朝堂,但也是上朝官员等候入见地地方。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不管发生什么事,监国皇太弟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各位说家门口被军士堵了,可既然能够好端端站在这里,就说明没出什么大事!身为大臣却因为这点小事手忙脚乱,仔细犯了失仪之罪!”
李敬玄已经年过七旬,算是宰相当中资格最老的。如今虽然不设首席宰相,但他的人望声望摆在那里,故而这么一通声色俱厉的话呵斥下来。人人都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了。等到周遭人群渐渐散去,他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裴炎心中感佩,忍不住叹道:“刚刚若不是李公出面,只怕局面就要乱得不可开交。若是换了我出面呵斥,一定不会有如此效果。李公老而弥坚,果然是国之柱石。”
“什么老而弥坚。我心里头现在比谁都慌。”这个节骨眼上,李敬玄也懒得摆什么老一辈人的架子,拉着裴炎便走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我和皇太弟殿下共事多年,一向以为摸着了他的心性。但实话实说。今早看到如此光景,我的心都凉了。子隆。你和他也算是颇有交情,你对此事究竟怎么看?”
李敬玄这么说,裴炎心中也没来由一紧,对于最初的认知妆就没了夕y把握。他和李贤认识得早不假,喝酒谈天的次数无数也不假,但是对于人家的秉性,他也就是在这些年地相处中摸到的,万一平日都是假象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两个宰相你眼望我眼,最后同时叹了一口气…之跟着去了骊山,戴至德这些天身体不好在家养病,政事堂只剩下他们俩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怀念起了上官仪郝处俊还在的日子,那时候天塌了也有老上官撑着,哪里用得着他们俩操心?
忽然,他们听到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嚷嚷:“快看快看,上官相公郝相公他们来了!嘿,还有老刘相公和裴行俭相公!今儿个人都到齐了!”
上官仪郝处俊和刘仁轨裴行俭是半路上撞在一起的。前两者对于这一夜的变天忧心忡忡,后两者却是心中有数,彼此一交换情报,上官仪郝处俊登时恍然大悟。虽说心里头最大的一块石头好歹算是落了地,可更深的担忧却是钻了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牵连到这么多宗室,这得杀多少人?
刘仁轨老谋深算,对杀人没什么顾忌,见上官仪眉头紧皱便冷笑道:“老上官,这时候就别妇人之仁了,就算殿下这一次不下令杀人,我也会劝谏他大开杀戒。我昨晚都想通了,要不是见血,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不下来。杀伐决断地事情就是容不得半点心软,大唐宗室旁支太多,良莠不齐,若是不整治,以后还不知道长出多少歪枝来。”
上官仪哪里是真的顾虑杀人,他只是隐隐听说自己的孙女婉儿已经回来了,可却不曾回家,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一点。他心目中的大家千金虽不至于一定要是足不出户的淑女,可绝对不是像孙女那样不管不顾抛头露面。可怜地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只有正五品下,孙女却已经赫然是四品女官,一切都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