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德伦错愕的看见那孤伶伶的冰山美人,那双向来冷傲的眼角滑坠着透明的珍珠……是泪吗?
他没有问,因为她的话,已经让他太过震惊——能为了心爱的人死,其实是一种幸福?
德伦根本不会去猜想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幸福。
至于,爱上一个人?那对他来讲,更是天方夜谭!
从小,他就在母亲的告诫下誓言,这一生绝不和任何人牵扯情爱。
是啊,要不是他风流的父亲满嘴骗死人不偿命的情情爱爱,母亲不会愚昧的对一个英俊的陌生人交出自己,要不是因为他不负责任的父亲随意播种,他的母亲不会怀着他这私生子受尽苦楚,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香消玉殒。
即使后来他的父亲终于良心发现,愿意将他接回来认祖归宗,但他们迟来的“亲情”,已再也弥补不了德伦自幼对“感情”的排斥了。
“DAMN……”是酒精中毒、还是情绪中毒?德伦不解今夜的自己怎会如此反常!就连这向来冷酷、只为自己母女俩算计的冰山美人,也如此多愁善感?
看着她的泪,不知怎么的,德伦忽然想敬他早逝的大哥一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强人哭,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第五章
七年后
海静真的……很讨厌夏天!
不是晒死人的烈阳,就是暴雨倒灌的台风天……那种湿热得几乎叫人窒息的气候,总让她想起心痛的感觉。
而这个夏天,更是令人厌恶——海静的母亲在一周前去世,身为维也纳皇家交响乐团的特约首席钢琴家的海静,当时正在世界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欧洲,忙碌的行程让她直至今日,才得以回来,恰恰赶上参加最后的丧礼。
强烈台风袭台的夏夜,狂风几乎将路上的行道树连根拔起,伴随着不多见的迅雷,不单让陆海空交通大乱,也使得甫归国的海静一行人从机场到晶烨酒店的路程变得无限漫长。
文夫人的丧礼选在晶烨酒店的地下一楼举行不是没有原因的。
据闻,为了向这维持了地下极权近十年和平的“大姐大”致敬,今晚到场的人士涵括政、商、演艺、媒体……等各界的重量级人物。当然,黑白两道都有。
为了预防参加丧礼的宾客因为政治取向不同而大动干戈、拔枪相向,文家的这场世纪丧礼,只得选在一个更强势的中立者的土地上举行,统合了日本黑道势力的关东教父“冥帝”傅烨所开设的五星级大饭店,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选。
“小姐,由于天候不佳导致班机延误,现在夫人的丧礼应该已经开始了,不过别担心,看时间,您应该赶得上最后的表演……”黑色礼车里,文家派来接机的驾驶,唠唠叨叨的话让海静头痛起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的让真皮沙发包围自己,双眼麻痹的瞪视着窗外。
七年了,改变真大,从满街林立的网路咖啡厅看得出现今流行的指标,似乎,在她离开的这些时间里,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她的存在与否,根本不足以影响任何人、事、物……少了她,世界仍然继续运转。
而,他的生活,更是如此吧。
“宇瑞哥……他,好吗?”海静在车子驶近饭店时,打破了沉默。
她知道,情如挚交、手足的宇瑞和德伦一直互有联络。
“今晚他也会出席,小姐会见到他的。”宇瑞不正面回答。
“他……也像我这样,向你打听过我的生活吗?”海静似不经意的问道,天晓得,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小姐……”看了她一眼,宇瑞一脸“无敌铁金刚”的扑克脸,让海静不再开口了。
车子在这时驶到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