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来说,晚上饮酒的时间是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光。
阿东独自依靠在白杨树上,树枝的梢头已经开始吐绿,可是阿东的悲伤却仍未褪去。
我和突藉、狼刺围坐在院内在石桌旁。
突藉道:“我去喊他达来。”
我摇了摇头,阿东需要的是相对冷静的空间,他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能够舔平。
狼刺将皮囊中的马奶酒小心的分成三份,深深的嗅了一口酒香,然后张开大嘴凑近酒碗的边缘中,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粗犷的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表情。
我和突藉被他的神态逗得笑了起来。
狼刺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他解释道:“我不敢多喝,这碗酒还不够我一口呢。”
突藉笑道:“如果我们顺利入围决赛,就能够酣畅淋漓的喝上一场了。”
狼刺不解的问道:“二十八名斗士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个参加预赛呢?”
突藉道:“因为我们是第一次参决决斗,以往并没有任何的战绩,必须要经过两场淘汰赛,才能够晋级决赛圈。”
狼刺又舔了一口酒水,终于忍不住喝下了半口,惬意的咂了咂嘴。
我向突藉道:“为什么要参加两场淘汰赛呢?”
突藉道:“每年参加决斗的人数虽多,可是真正有实力杀入决赛的只有四家,皇室完颜家族,相国耶律赤眉,富商赫连家族,还有就是我们的主人乌奇泰……”他压低声音道:“这四大家族每年都有特权选派出四名新手参加预赛,除了四大家族选派的十六人外,还有其他人选派地十六人。共计三十二人划分成四组进行淘汰赛,最终胜出的八人才有机会晋级决赛。”
狼刺忍不住道:“那样岂不是日程会拖得很长?”
突藉笑道:“一天便可结束,后天晚上活下来的八个人更是新晋决赛的人选。”
我又道:“可是乌奇泰手下共有二十八人参加比赛,难道除了我们以外的二十四人全部晋级比赛不成?”
突藉摇了摇头道:“那二十四人中只有两人直接晋级决赛,剩下的二十二人。是参加集体决斗地斗士。”
“什么?”我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二十二人的集体角斗我还是闻所未闻。
突藉道:“这是胡人最为传统的决斗场面,集体决斗按常规会在最终决战以前举行,多支队伍捉对厮杀,场面惨烈到了极点。”
负责警戒的武士大声叱道:“快点吃饭。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
我们慌忙停住交谈垂下头去。
淘汰赛在黑沙城东侧地天瀑决斗场举行,这里三面环山,背临瀑布,虽说已经如春,山顶的坚冰长年不化,来自上温泉的水流在层层叠叠的玄冰内冲出一道深深的冰床,水包裹在玄冰之中。沿着冰床飞泻而下,阳光投射过冰层散射出瑰丽迷离的七彩眼色,瀑布在玄冰中穿行到中途的时候。冰雪完全融化。水流奔腾咆哮着冲出冰壳,形成一道冰瀑共存地美丽奇观。
瀑布下长年冲刷下,下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潭,如此美景就算在中原也不多见。却偏偏被人用来作为残酷搏杀的场所,让人心中不禁暗生感叹。
狼刺双手抓住马车地铁棂大声唱起突厥地民歌,声音粗犷豪放,却隐含着无尽凄凉。今日便是我们的决战之日,从现在的十天里我们要为着自己的生命和自由殊死搏杀。
阿东倦曲在马车地一角,这些日子他消瘦了许多,骨骼的轮廓越发的分明,在突藉和狼刺眼中阿东无疑会成为率先被杀死的斗士。我却不那么认为,因为我能够看到阿东眼眸深处隐藏的仇恨,一个拥有仇恨的人决不会轻易的选择死亡。
天瀑斗场原来是东胡的国家斗场,可是自从三年前在黑沙城中心兴建了狮心斗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