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暂且忍耐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写折子呈于圣上,把他的身体状况如实地反映清楚,由圣上决断。”图松海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十分了得,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被这难题抛到皇帝那儿去了。桐春听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密室之中只剩下了图松海和桐春两个人。图松海指着桌上的剑问桐春:“你可认得此剑?”桐春上前仔细辨认,宝剑出鞘,闪闪的银光直晃得他睁不开眼,半晌才说道:“奴才不认得。”“好,”图松海满意地点点头,又吩咐道:“你把这把宝剑带回去交给贝子爷。你就说,有一位故人要来拜访他。见剑如见人,请提前做好准备。另外,此事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桐春将信将疑地接过宝剑,说:“奴才遵命。”图松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桐春的背影幽幽地说:“你且好好地干,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二十九)
桐春一路提着绸布裹着的宝剑,刚踏进左配殿的大门,就遇上了秋儿顶头奔了过来,神情焦急地说:“你跑到哪里去了?爷找不到你的人,刚才发了好一顿脾气哪!”“我……”桐春支支吾吾地,只觉得一时也说不清楚,忙问:“爷这会儿在哪儿?”“在书房里头收拾东西哪。你快去吧!”秋儿说着,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
胤祯趴在地上,小小的书房里到处是铺陈开来的字画。横的、竖的、长的、短的、山水、人物、花鸟、工笔……一幅幅地舒展开来,竟铺满了整整的一地。对胤祯来说,这点数量并不算什么。自获罪以来,他王府里被抄去的名家字画不胜其数,恐怕是眼前这些的几十倍都远远不止。他埋着头,却无暇一幅一幅地赏鉴过去,突然间,他的目光被一幅长长的卷轴牢牢地吸引。不必细究上面的款和字,他就认出这是一幅圣祖秋闱行乐图。往事悠悠,历历在目。他自己已记不清随父皇去过几次木兰围场。只记得,圣祖爷每回秋闱都会命画师做图纪念。有一回自己在围猎中拔得头筹,圣心大悦,便御赐了这幅行乐图以示嘉奖。胤祯用手轻轻地拂去画上的尘埃,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哈哈哈哈……”突然,他的嘴角抽动,苦笑中大有悲戚声。原来,他在笑自己的年少轻狂。当年,这幅御赐的行乐图很快便被他丢到了脑后。多年后,正是因为和一些不值钱的民间画作混在一起,躺在王府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才最终逃过了被抄没的命运。
“爷,我是桐春。我回来了。”胤祯抬起头,看到桐春恭敬地侍立在房门口。他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撑着桌面,慢慢走到椅子边上。“进来吧。”等坐了下来,他才微微喘了口气,一面摸着又酸又麻的膝盖,一面温和地说。桐春进来,整个人紧贴着墙壁站着,生怕踩坏了地上的字画。“你去哪儿了?该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倒开溜了?”胤祯的语气责备之中带着一丝戏谑。他喜欢桐春的一点便是这个奴才懂分寸,知进退。听主人这么说,桐春一颗悬着的心倒放下来了。胤祯还能开玩笑,说明心情还是不错的。“是图松海大人叫奴才过去的。”桐春回道。“他?”胤祯显然有点意外,“他能找你做什么?”桐春脸色微红,双手抱剑,跪下说道:“奴才有要事回禀。图大人说,爷的一位故交好友要来探望爷。他让我把这把剑交到爷手里,说是这位故人的信物。”桐春说着,把剑递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