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我听。”安俊急切地说,他早已察觉些许蛛丝马迹,头脑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你大可放心,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
府里头,良吟在厢房里摆上各种果碟和点心,邀请良玉、燕生、纪英和乐芳、叶儿他们几个在一块儿聊天玩耍。纪英的屁股刚坐到垫子上,就嚷嚷着向良吟要好茶:“好姐姐,我知道夫人屋里藏着好茶。你偷些出来,让我们大家尝尝鲜!”“你这臭小子!”良吟又好气又好笑,用一根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骂道,“跟着傅三爷也不学好。哪儿来那么多花花肠子!”“哈哈哈……”大家一起哄笑起来,纪英脸上讪讪的,闹了个大红脸。“小子们只管撒开肚子吃,丫头们也别不好意思。今天我请客,管你们够!”良吟热情地对大家说。她平日里打扮十分朴素,今天却特地穿了一件桃红色镶金边的小袄,整个人都显得青春靓丽起来。
燕生坐在房间里面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磕着瓜子。他喜欢兄弟姐妹大家齐集一堂时的热闹,大约因为他从小就是孤儿的缘故。然而,在热闹的气氛下,他总是显得最安静的一个,不知道是他无法融入眼前的这份热闹,还是他不自然地在人群中保持着应有的孤独。良吟很了解他的性子,说道:“燕生兄弟,今天是过年,别老拉着个脸和你主子似的!开心些,好多着哪!”燕生微微一笑,回答:“谢谢姐姐你给我纳的鞋底。瞧,我已经穿了,不大不小刚合适!”“甭客气!”良吟不以为然地说,似乎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在她眼中,燕生就像她自己的弟弟良玉一样,值得疼爱。这时,良玉把头凑到燕生身旁问:“下这么大的雪,你那些马儿就在外面冻着?”“当然不会。”燕生肯定地说,“我把它们赶到马厩,在棚子顶上盖了好几层遮雨布。你瞧瞧我的手。”良玉看到燕生张开的手掌上满是一个个的厚茧子,十根手指也冻得通红,不禁有些害怕地问:“我要是练习骑马,手不会像你这样吧?”“呵呵,”燕生觉得十分可笑,道,“又不是让你去当马夫。骑马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双手有力,不但能抓紧缰绳,还能控制住方向。”说完,他摆了个姿势给良玉看,然后道:“你要是有些练家子的功夫上手就快一些。”良玉听着,满脸是羡慕和崇拜,又央求道:“燕生哥,我等不及了,你还是快点教教我吧!”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良吟端来两杯热茶,放到良玉和燕生面前。良玉吹了吹热气,说:“还不是叫他教我骑马?”良吟一听,忙笑嘻嘻地坐到燕生身边,说:“我这弟弟学骑马的事,我倒要正式拜托你了。”燕生赶忙站起身,拱手行礼,说:“燕生岂敢,姐姐言重了。”良吟亲热地拉他坐下,诚心实意地说:“其实,良玉在园子里也挺好的,我也不想他再寻思别的玩意儿。但是,一来他也渐渐大了,一个大小伙子老守在园子里心定不下来;二来嘛,他也想像你们几个一样,能多有机会跟着二爷出去办事,也好长长自己的见识。”俗话说,长姐如母。良吟一片苦心为弟弟着想,让自幼孤苦无依的燕生深受感动。他心头一热,慨然说道:“姐姐请放心,他学骑马的事儿就交给我了!”看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良吟心里欢喜,又拿来许多点心给他吃,一时间,燕生面前的炕桌上、两只手上堆得满满的。这时候,乐芳和几个小丫头在屋里剪窗花,纪英和良玉在廊檐下逗雀儿玩,其余人不是在聊闲话,就是在摸骨牌,大家其乐融融,十分愉快。
良吟看这会儿无人打扰,觉得正好可以和平日里不常见面的燕生聊聊天。只见良吟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燕生,由衷地说:“燕生啊,你是个吃得了大委屈的人。当年,若不是因些缘故,你恐怕早就凭军功受朝廷封禄,得个一官半职,又何至于在安家做个小小的马夫。”燕生听她言语恳切,知道此乃肺腑之言。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投来的同情目光,整个安家的主子奴才大概都为他感到可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