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月不太敢看莫远的眼睛,心里对这个关心她的男子无比歉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是利用了他的。
“那你早些歇息。”莫远轻轻说了一句,道了句“晚安”,便也回房了。
明明便是他认识的那个兰蔻,他决计是不会将她认错的。
为什么刚刚大哥与她的谈话,他一点也听不明白?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会疼的梦
姑姑确实是有心事的。
段锦站在叶新月的床前,看着即便在睡梦之中,她眉心依旧晕染开来的那点点愁,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抚平她微皱的眉头。
自从之前莫名昏迷醒来之后,她一直便是郁郁不欢的,虽然她照样爱笑,可是那笑却好像一张贴脸的面具,只是一种愿望的表达,不曾发自内心。
他修长的五指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有心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
俊秀的少年想起了她在另一个也与自已一般姓氏的男子怀里哭泣的样子。这也是这几天他刻意避开姑姑的理由。他不是生气,他怎么会生气,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不喜欢姑姑有心事却不肯对他说,但是,他又何时勉强过她什么事情?她若不愿意跟他说一些事情,便由着她吧,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已经够叫他心疼的了。但是,他却不能直视她醒来时的样子,那么心不在焉的笑容,看得他心里落落的疼,生怕自己会忽然很想拥抱她。
即便再不知世事,他却也明白,女子怎么能随意搂抱,即便这女子是从不曾与自己生分的姑姑。可是,越是她,便越是容不得他生出半分不敬的想法来。越是如此,她在段莫离怀里泪如雨下的样子越是叫他一再想起。他想起她泪眼朦胧的无措,想起她低低压抑着的哽咽,想起她咬住嘴唇时瑟瑟发抖地肩头。想起段莫离为她擦拭眼泪时修长的手指,想起段莫离拥住她时那般坚毅的背影,想起自己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切时的默然。他多希望拥住她的人是自己,然他更希望她不会哭,永远就那么样无忧无虑地笑着,张扬而明亮的笑容,仿若春花。
若是付出生命就能换她一世都这样笑着,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交付生命。
接连几日。他都是晚上等到她睡下之后,才来房间悄悄看她几眼,或是安静地在她床边坐一会儿,她若是踢开了被子。他便伸手为她重新盖好,她要是在梦里被梦魇住了,他便低头对着她耳语几句,呢呢喃喃地就在让她睡得平静不少。自始至终,她都不曾醒过来;自始至终。他也不曾期盼她醒来。她醒着的时候,心里难过,多半是不会跟他说的,还不如此时她睡着了来得坦白,梦见什么好梦了,便弯了唇角,梦见什么不好地了。便皱皱眉头。
就像此时,她额上沁着滴滴冷汗。嘴唇轻咬,睡得极不踏实。段锦一下子知道她是做什么噩梦了,轻轻地低下头。他照例想要用言语安慰她,希望她在不知不觉之中走过噩梦。
然睡着的女子却睡得极不安稳。一个翻身,恰巧便把耳朵侧去了另一边,整个人蜷缩的一团,仿佛一个面对无知恐惧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他既好笑。却又心疼。
轻轻侧下身去。双手缓缓抱住她地腰。想让她侧转过来。她却缩得更小一团。恁是睡着了。她却也有办法叫身边地人无可奈何。他只好叹了口气。为她盖好被子。生怕吵醒了她。他地动作轻柔无比。小心翼翼。仿佛眼前是他这一世地珍宝。
叶新月地确在做噩梦。醒着时她可以强势地自己压下所有兰蔻地情绪和负面情绪。可是在梦中。她却没办法不让这些兰蔻哀伤地回忆布满她脑海之中地每一个角落。
她梦见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临渊宫。离开了那个她爱了很久地男子。那个她爱得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