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戴好,薛無悔看了看,覺著髮夾有些歪了,想伸手給她調整,還沒碰到頭髮,忽然聽到身後不遠處車響了一下。
他下意識看過去,只瞧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消失。
燈光亮到要灼痛眼睛,薛無悔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聽到栗枝問:「好了嗎?」
「好了,」薛無悔後退一步,扶了一下滑到鼻樑中間的眼鏡:「真好看……我說髮夾很好看,嗯,你也很好看。」
他這樣局促不安地誇獎著。
栗枝低頭,客客氣氣地摘下髮夾還給他:「謝謝。」
薛無悔伸手去接髮夾,這小草莓模樣的髮夾輕輕落在他掌心,毛線絨乎乎的質感令他不由得心神蕩漾,就像被貓咪尾巴輕輕掃過。
老奶奶已經用袋子將栗枝購買的東西裝起來,還特意在裡面多放了枚髮夾。
栗枝笑眯眯地謝過老奶奶,拎著東西離開。
風搖樹影晃,薛無悔看著栗枝的背影,珍惜地將髮夾放在口袋中。
被熱風一熏,栗枝的頭腦稍稍清醒一些。
薛無悔聲音清越:「暑假有什麼計劃嗎?」
栗枝想了想:「還沒想好。」
薛無悔喉結動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問:「不陪男友嗎?」
這個時候忽然提起來,栗枝側著臉,想了想,回答他:「這倒沒有。」
她心平氣和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薛無悔眼前一亮:「真的?太好——」
視線與栗枝相撞,他說:「——好可惜啊。」
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起來,薛無悔將腳下一片樹葉踩碎,聲音已然有些壓抑不住:「難怪最近看你不怎麼開心。」
栗枝笑了:「還好。」
薛無悔不懂得怎麼安慰人,和栗枝往回走,只是不再跟在她身後,改成並排。
栗枝戀愛的事情,幾乎沒有多少同學知道。
只有去年冬天,薛無悔去什剎海溜冰,撞見了栗枝和一個男性在一起。
薛無悔沒有看清楚那男性的臉,只從衣著和行為舉止中判定對方應當比較年長。
栗枝正在摸他的臉,笑著說了些什麼,那男人將栗枝的手抓住,強制性給她戴上手套,俯身,栗枝在他臉頰重重地親了一口。
這一口親的薛無悔心裡發顫。
大學四年,栗枝禮貌拒絕過不少男性的追求,薛無悔始終未能輕舉妄動,只是暗地裡接近。
陪著栗枝走出好遠,後面有車燈照了一下,薛無悔回頭,只瞧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
看上去,和地鐵站買髮夾時遇到的那輛車很相像。
難道是去而折返?
車子沒有動,始終無人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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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格外燥熱,龔承允整個七月份都在到處奔跑,皮膚都曬黑了,襯著一口牙更加地白。
八月份末尾,他已經黑的會被錯認為是國際友人了。
大晚上走夜路,要不是那一口白牙,對面的人都要疑心是不是撞上鬼了,怎麼只見衣服飄飄卻看不到個人。
都說情場失意事業得意,龔承允這麼多年還是打光棍,但生意越做越紅火。
這其中,離不開秦紹禮當初的指點。
對於這個和自己妹妹談戀愛的人,龔承允內心五味雜陳,格外複雜。
一方面,事業上來說,秦紹禮的確是他的貴人;但在另一方面,他的確也不是個妹夫的好人選。
龔承允就栗枝這麼一個親親表妹,和所有的兄長一樣,龔承允也希望妹妹能夠開開心心成長,選擇一個脾性溫和善良的男人戀愛、結婚。
秦紹禮看上去的確溫和,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