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面還是沒有絲毫利器,栗枝想吃個蘋果甚至都找不到刀子來削。
無奈地打開冰箱,栗枝看到保鮮的格子中,放著用透明的塑料盒子包裹著的水果。
已經切成了小塊,沒有牙籤,只有瓷白的小勺子,剛好一勺子一個。
一盒,兩盒,三盒。
秦紹禮切了三盒。
梨削乾淨皮,切成小塊;提子去掉梗,洗得乾乾淨淨;小草莓摘掉屁股上的綠葉子,還有切開的瓜,一分兩半,用保鮮膜裹著。
秦紹禮大概每天早晨六點鐘會起床,鍛鍊身體,準備早餐和這些給她的水果加餐。
以前他雖然也會做飯,但不會這樣。
不會細心到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
栗枝關上冰箱門,看到冰箱貼上貼了他的留言。
簡短。
「我嘗過了,都很好吃。」
旁邊還模仿她之前,用中性筆畫了一顆笑臉。
只是日理萬機的秦紹禮顯然不怎麼精通這些小把戲,畫的笑臉一點兒也不可愛,仍舊板板正正。
栗枝拿了盛滿水果的盒子剛準備走,無意間瞥到旁側有個便簽本。
往上翻了好幾頁,都是秦紹禮生澀地畫的笑臉。
練了好幾個,才勉強寫出來一個能看的。
栗枝想了想,提筆,在那個笑臉下面,又畫了個完美的笑臉。
旁邊偷偷加了一顆小小愛心。
-
秦紹禮晚上回來的比平時晚點,栗枝今天精神尚可,坐在沙發上吃完了半個西瓜。
秦紹禮明顯喝酒了。
他一回來先去衛生間中嘔吐,似乎很難受。
吐完之後,栗枝聽到嘩嘩啦啦的水聲——
他在洗澡。
栗枝隱約猜得到因為什麼。
秦紹禮和父母決裂,雖然大影響基本沒事,但暗地裡也有不少絆子。
以往的秦紹禮,身後有依仗,誰也不敢強行灌他酒。如今秦紹禮一個人立著,有些苦頭,還是要吃的。
秦紹禮從來沒有和栗枝提到過這事。
洗漱完畢,整理好自己,他才若無其事地笑著問栗枝:「晚上想吃什麼?」
栗枝盯著他看。
歲月果真不敗美人。
六年了。
這個男人的容貌好似被凝固住了,仍舊沒什麼皺紋,只是氣質比六年前更沉澱、更溫和了。
栗枝說:「我剛剛點了外送,謝謝你。」
秦紹禮坐在她旁邊,看著屏幕上播放的電影。
《色戒》。
栗枝剛從開頭看了不久,王佳芝第一次去易先生邀請她去的公寓。
花瓶落著灰,王佳芝打開窗子,借著倒影看到身後的易先生。
秦紹禮坐在栗枝旁邊,屏幕上的王佳芝撫摸下頭髮,有些心慌地說這客套話。
當電影中的易先生將王佳芝強行反剪雙手壓在床上搜身時,栗枝手裡的勺子一抖,葡萄掉在了兩腿之間的睡裙上。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是未刪減版。
「別浪費糧食,」秦紹禮撿了她睡裙上的葡萄,這個有輕微潔癖的男人,竟直接泰然自若地將葡萄吃了下去。
栗枝說:「髒。」
秦紹禮笑了:「沒隔著裙子的葡萄我都吃過,怎麼這時候說髒?」
他漱了好幾次口,吃了糖果,用了清新劑和香水。
身上已經聞不到酒味,他觸碰著沙發上、栗枝的影子,低聲問:「今天還失眠嗎?」
栗枝第一次發現音響設備太好也有壞處。
譬如現在,電影中的聲音猶如3d環繞立體播放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