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哪怕一点点悔恨和自责吗?
那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安安,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你还是看开一点吧。”
笑笑安慰了我一句,但语气平平,就像公式化一般的言语,听着让人非常不舒服。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当下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垂眸斜看着笑笑,我不需要她虚情假意的同情,而且她也没资格这么做。
“我看不看得开,和你没关系。别忘了,你也害过我。”
冷冷地丢下这一句,我便径直走出门去,头也没回。
劲风吹来,不禁没有让人感觉到清爽,反而是一种灼烧的感觉。
我没有做多停留,踏着一踩上便会掉落尘埃的阶梯,一路往下。
直到疾走出楼外,似乎才得到了些微的喘息。
这时,我才记起来,我将陆慕舟忘在脑后了。
不过他也很快下来,向我走来。
陆慕舟满眼担忧,他走到我跟前,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此刻硬端着,尽管体内的情绪已经强烈得足以将自己撕碎,我还是强迫自己平静地对陆慕舟说,“我想走一走。”
“好。”
陆慕舟收回本来要打开的遥控车锁,陪在我身边。
他没有和我并肩走,而是稍微落后我半个身位。
旧城区和新城区的风貌完全不一样,就连街道都窄很多,而且铺砌的材质也不同,到处都显示着一种粗糙的张力。
走在其中,我就像走在自己支离破碎的内心世界中一样。
陆慕舟没有说话,他大概是觉得,此时安慰我,反而会是反作用。
的确,我现在不需要安慰。
事实摆在面前,即使安慰也没有用。
抬头望向没有被高大建筑物遮挡的天空,在天空的一角,已经逐渐积蓄起沉甸甸的云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能看到天空中在不断地向下飘着黑色的絮状物。
但是周围的人都很正常,我想,这大概是“我的里世界”开裂崩塌而飘出来的碎屑。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真相,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冲击。
仿佛我那几年说过的生活,全部都是泡沫,一个一个被戳破,被撑爆。
这种逐渐破溃,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让人绝望。
且不说,中间还酝酿着蓄满所有负面情绪的漩涡。
我恨,从没有一刻如此的恨。
我恨陆承北,恨笑笑,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凭什么别人可以得到的幸福,我即使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最爱的人设计我,最亲的人害我,每个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仿佛漂浮于一个一尺见方的孤岛上,无法呐喊,也无法挣扎。
哭不出来,比起可怜自己的遭遇,我更多的是恨。
我走得很快,越想越恨,便也越走越快。
陆慕舟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我们拐到一个贴着拆迁标志的旧公园前,看着花坛中间那株参天的大树,我愣在原地。
脑海一片空白,没有一丝回响。
这时,陆慕舟才从我身后走上来。
他走到与我齐肩,轻声对我说了一句,“真相往往刺痛人心,安安,但已经五年了,你也应该走出来,重新生活。”
诸如此类的话,我在徐至那里已经听过很多,但在这种时候,从陆慕舟口中说出来,却如同咒语一般,将我封禁的那些混乱,崩溃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抬头,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