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城安王所言。”灵鸢毫不犹豫地回答。
嬴瑀审视了她良久,直到太后出声,他才两手一摊,向后仰去,靠在软榻上,朝太后道:“儿子问完了,由母后裁决罢。”
说罢,眼风不经意地扫过侧席那白衣之人,然而那人却像未看到般,只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太后一直冷冷旁观,此时听嬴瑀忽然不再执着护着韩文殊,心中先是一惊,随即便大石落地,抿了抿嘴,厉声喝问:“韩大人,人证物证俱齐,你可认罪?”
一串清泠的笑声,伴着丝丝阴森气息,韩文殊怒极反笑,目光恨恨扫过灵鸢,以及帘后那些她看不清的人,那些被她目光乜过之人,皆是浑身一颤,她虽跪在地上,手脚又被束住,可此时那股厉人煞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罪!”韩文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道。
她自知难逃此劫,也不顾礼仪规矩,只将心中怒意宣泄,太后被她气势震颤一瞬,随即怒气上涌,急急咳了几声,指着她颤声狠狠道:“哀家念你韩家两代忠臣,你父亲又在边关镇守,才一直容忍你至今,既然如此,也不用你认也不认,来人呐!”
脚步齐刷,两排羽林卫就位听令。
“行刑!”太后怒瞪着她,下令道。
“等等!”
嬴瑀再次起身阻拦,太后大怒,“你退下!”
“母后,儿子是问完了,但是在场的其他人还没审问,传出去会说您独断专行的。”说话间,嬴瑀目光一直在那白衣身上徘徊。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即便再拖延时间也没用,她也只是多活一盏茶的时间,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嬴瑀眉头紧皱,事态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入宫前曾派人到林光宫报信,只希望嬴珩能快点到。
“行刑!”东福海看了一眼太后脸色,见她面色凌厉,丝毫不留情,便细声催促道。
四名羽林卫将韩文殊押住,其余人在旁直直伫立,这时从旁走出两名大汉,各手持一根长棍,其上布满铁钉荆棘,踏着稳步朝韩文殊走来。
韩文殊被羽林卫驾到早已备好的木凳上,腹身着凳,前后均有人将她牢牢扣住,别说挣脱,想要稍动一下,都不可能。
原来是要将她乱棍打死。
韩文殊悲凉地笑了笑,先秦有那么多酷刑,她当真该庆幸一番,用在她身上的只是棍棒,而并非车裂、火炙。
棍棒落在身上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间传来,铁钉带着荆棘的木棍拍打下去,瞬间皮开肉绽,韩文殊冷汗涔涔,喉间发出一声轻哼,却并未叫出声。
一旁的灵鸢脸色早已苍白,垂下头不敢多看,太后坐于帘后看着这一幕,韩文殊只觉得身上有凌厉的目光刺来,但却不止一道。
约莫打下了十几棍,韩文殊身后早已血肉模糊,嬴瑀几次想开口阻拦,却都无疾而终,只能寄希望于那道白衣身影上,只见那人虽也是浑身僵立,紧张地注视着韩文殊的情况,却也帮不上忙。
“母后……”嬴瑀轻唤。
“该问的你都问了,既然无法证明她无罪,你便闭嘴。”太后将他的话打断,双眼直直注视着行刑。
刑台上的韩文殊早已意识模糊,她用力咬着嘴唇才忍住不出一声,她既没错,便不能求饶,既不求饶,也不必大嚷大叫。嘴角被咬出血迹,汗水伴着血水濡湿了额前散落的长发,背后的疼痛早已麻木,她想她的腰背也许已经被打断了,才会感觉不到疼,下一秒也许就要昏迷。
忽然,她心中却莫名疼痛,那痛苦胜过背后乱棍之伤。
此时此刻,她只想挣脱出双手,用力地护住下腹,似乎是本能,似乎是有人指引,当初每个静夜都会出现的心跳声,再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