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里面竟别有玄机!她左右拧动了几下,这筷子便一分为二,里面藏着一张纸条,韩文殊忙展开来开。
勿乱,安心。
仅此潦草四字,韩文殊心下了然,这是嬴瑀的字,看来他们已从林光宫回来了,太后想要秘密将她处决的计划,恐怕已经落空。
但是转念一想,即便皇上回銮,公开审理,奈何证据确凿,嬴珩也是护不住她了。
牢笼外的火烛就在不远处,韩文殊将纸条折成一团,拂袖扬手,纸团便弹至火焰上方,付之一炬,如今她身无内力,用尽了指间力道,才能弹出这么远,不禁苦笑。
之后没过多久,地牢就来了一队侍卫,还有之前那个刑部的小吏,他神色漠然地将手中一卷纸书展在他面前,并摆好笔墨,等着她的答复。
韩文殊只冷冷扫了一眼,上面列的十三条罪状条条触目惊心,她却不屑一顾,嗤地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小吏无奈地撇了撇嘴,向后一招手,沉声道:“韩大人,得罪了。”
之后,牢门被打开,新的铁链锁上她的手脚,原先固定在墙壁上的手链脚铐被拆下,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押着她出牢门,并一步步走上石阶,阴湿的环境使得脚下的路面变得黏腻。这个密室改成的牢房不大,没走多久,便走上了最终的出口,有侍卫走过来拿黑布遮住她的眼,韩文殊并不反抗,只是冷漠地任其摆弄。
有石门开启的声音,随后源源不断的暖意袭上全身,韩文殊知道,是阳光洒在肩头的触感,这么多天过去,她终于见到阳光了,贪婪地抬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随即她被引上了一架车,她伸手摸索了一下,感觉不像是刑车,四周还有锦缎包裹,显然是一架辇车,韩文殊了然,她的事应当极少人知晓,如今又被囚在宫中,为了遮人耳目,才会以此将她送到所谓的“刑场”,她大致思略了一遍,这未央宫人烟稀至,适合行刑的地方,也就是打发犯事儿宫人的那个掖殿了。
这样也好,那里清静得很,免得那些留守的大臣你一言我一嘴的,吐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没想到你们刑部还挺贴心,怕本将被阳光刺瞎眼,还挂个布罩子给我。”韩文殊轻笑,然后语态轻松地问:“你叫什么名字?这几日没少见你,虽是逼着我签字画押,但也算临死前陪伴过本将的人了,竟不知你的名字,将来到了黄泉路,都不知道怎么和阎王爷面前说你好话。”
身旁静默了片刻,那小吏似乎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许久,方才沉声回答,“下官名叫王进,乃是刑部决曹一名下吏,不足为道,大人便莫要记着下官了。”
“呵。”韩文殊不禁轻笑出声,“你既然不想本将记住你,为何又要将姓名官职告予本将?”
那王进被韩文殊噎得说不出话,轻咳两声,实话实说道:“下官……心中着实佩服大人。”
“哦?”韩文殊微微一笑,“本将是待罪之身,又是快死的人了,你的仕途却还长远,莫要祸从口出,叫旁人听去,被人捉了口舌。”
王进不以为意地一笑,“下官只是一介无名小卒,再被贬也不过是这刑狱的牢头,下官妻子与服侍太后的东公公是远亲,便被调来此处看守大人,之前下官对大人有偏见,言辞上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虽然知道韩文殊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王进还是示意地低了低头,见韩文殊并不出声,略有些尴尬,接着说道:“下官做这个问讯官已经做了十年了,天牢地牢都曾监管过,那里面有自杀的,有病死的,还有疯掉的,寻常的牢狱即便环境再恶劣,好歹也有一扇窗,几个命运相同的同伴,但是您是下官见过的第一个,孤身一人待在冰冷无光的地牢,却丝毫不为所惧的人。还有今日,下官是带您去送死的,难道您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