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的俊小子,到邻城的王员外一夜之间被人砍掉头颅死状凄惨……自然,议论地最热烈的还是冯家长子下月初五招亲一事。
听说那冯家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其父担心他早夭,在男孩很小的时候便送到另一处别庄专心静养,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冯家公子除了在主夫仙逝时回来过一次外,竟再没有一人得见其真容。如今突然放出风声,说要绣球招亲,而且门槛放得如此之低,让人不得不猜测那冯家公子是否丑如无盐,否则又怎会用这种方法招纳妻主。
不过冯家家底丰厚,想必陪嫁物品一定相当可观,即便那冯家公子果真丑得无法见人,许多人还是纷纷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就在这群情高涨、多数人摩拳擦掌静待初五日子来临的情况下,有两个人的平静便显得异常显眼。
“怎么,对冯家的大公子没兴趣?”李然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抹了下嘴角。
“你忘了,我早已娶夫?”邹衍甩着衣袖扇凤,头上的汗滴不住地滚下来,“倒是你,听说你还是孤家寡人,怎么就一点不动心?”
李然摇摇头,一时沉寂下来,刚毅的侧脸居然透出几分落寞之意。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看来,就连洒脱磊落如李然也是避不了的。
邹衍便也不再开口,心思转到今晚收工后定要记得去药铺一趟,心素手上的冻疮已经红肿开裂,难为他整天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做这做那。
“对了,邹衍。”李然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又是一副沉稳如山、不动声色的样子,那短暂的脆弱仿佛是人的错觉。
“嗯?”
“秦姨说要请你吃顿便饭赔罪。”
“秦姨?赔罪?什么意思?”
“你不认识秦姨?”
邹衍摇头。
“秦罗贵在云梦茶楼说了三十几年的书,没想到风来镇还有不认识她的。”李然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似乎有些诧异,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愉快地挑了挑眉,“就是那天吐了你一身的妇人,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就不用了,你上次已经赔了我的衣服钱。”
“就我个人来说,还是建议你去一趟。这不单是因为我答应秦姨会把你带去,另一方面,邹衍,你够努力也肯吃苦,但却不适合搬运这份差事。”李然中肯地评价。邹衍身体的灵活性和柔韧性值得一夸,但体力和负重力就……这是先天身体素质的局限,不是靠意志和努力便能克服的。她如何看不出邹衍这几天是在咬着强撑,好几次都差点被压趴下,长此以往,肯定是行不通的。
“……”邹衍皱起眉,心里知道李然是对的。肩膀处本来还钻心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半边身子麻木,现在连举个手都非常困难,脸上的疲态和身体的劳累遮都遮不住,邹老爹已经好几次要揪着她去看大夫,“那与我去不去吃饭有什么关联?”
“你真的不明白?”李然瞥她一眼,不喜欢邹衍和她兜圈子。
“抱歉。”邹衍低头,苦笑着道,“我只是不想给人添麻烦而已。”那些混混们并没有放过她,只是码头上运货的人大多身强力壮,加上李然又是比较吃得开的人,投鼠忌器,因此她们才没冲上来找麻烦,若是换了别的工作,邹衍还真不保证,会不会给好心雇佣自己的人惹来一堆麻烦事。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秦姨在茶楼里还是说得上话的。”李然爽快地拍了拍邹衍的肩,惹得邹某人龇牙咧嘴地没好气地推开她的爪子,“况且,多认识一个人,多条路子。你既不想走回老路,就多找找吧,总有适合自己的。”
邹衍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正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开工的李然,嘴角噙着抹笑意,眼神却分外认真:“哎,李然。”
李然应声回头,垂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