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一驚,算了算時間,忙問,&ldo;是什麼貴客?&rdo;
阿淇道,&ldo;我也沒見著,只聽說,似乎是個……王爺。&rdo;
第56章 東風無力(三)
雲秀琢磨了一下,覺著應該就是薛王。
她同令狐十七解釋原委,花了不少口舌,可就算這樣,薛王來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只不知道,他是來見華陽真人的好歹是被稱為&ldo;卜仙&rdo;的人,就算同真神仙有什麼交情也不奇怪還是故意衝著她來的。
想到薛王灑在自己身上的這把龍涎香,雲秀覺著,謹慎些也沒什麼不好。
真被人當風箏似的拴根繩子放上&ldo;天庭&rdo;釣神仙,想想就很麻煩。
她便對阿淇道,&ldo;你就說我在沐浴,要等會兒才能過去。&rdo;
阿淇便明白,她應當是不太想見這個貴客。
便應諾離開。
雲秀回到空間裡,先將令狐十七丟到一旁,趕去溫泉里過了一遍水。
空間裡的溫泉有洗筋伐髓之功效,龍涎香再持久又如何?也不過一激便能蕩滌乾淨。
從溫泉里出來,老老實實的梳起頭髮,換上道袍。
出門見令狐十七托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樹下木桌旁那桌椅正是他一貫的舒適、華奢卻又透著雅致的風格,顯然數月不見這廝又長進了,不但能隨意出入她的空間,竟還能肆意改變陳設了。
雲秀一時很有種想放看門狗咬他的心情。
令狐十七見她出來,立刻便精神了些。又見她烏髮猶濕,如出水芙蓉般,明媚清潤得纖塵不染,目光便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這少年有時傲嬌,可有時又太坦蕩了。盯著新出浴的小姑娘瞧,明明是這麼孟浪的舉動,可他看得光明正大,喜愛得率直純粹,竟讓人察覺不出絲毫不妥。
但被看的那個,多少還是會有些不高興的。雲秀一面凝成花印準備出門,一面就恨恨的紅了臉,&ldo;再看我可就惱了!&rdo;
令狐十七目光追著她,&ldo;洗乾淨了?龍涎香不比凡香,一旦沾衣,彌月不散。&rdo;
雲秀下意識便去嗅衣袖。道袍久浸梵香,自帶芬芳。雲秀卻沒令狐十七那麼靈敏的鼻子,一嗅便知是檀香還是龍涎。便略有遲疑。
令狐十七便起身過來。
雲秀舉了袖口給他。令狐十七不知為何便遲鈍了片刻,心不在焉的握了雲秀的手腕來嗅。桃花媚眼一時飄開,便有紅暈染上眼角,不知為何,他竟又羞惱了起來,&ldo;又甜又雜,你是不是道心不穩?&rdo;
雲秀:……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雲秀岔開五指,果斷將他那張沒有自知之明的臉推得遠遠的。打開六重花印,頭也不回的走人。
薛王目不斜視的坐在茶室,專心致志的品茶。
他的對面就坐著華陽真人。
跟雲秀這種孤陋寡聞的深閨小姑娘不同,薛王很知道華陽真人在長安有多知名便如方士們鼎盛時能輕易出入王公貴族的門庭,這位女冠子也素來都是公主王妃國公夫人們的座上嘉賓。薛王為人很公正,沒什麼世俗性別偏見,對男方士有什麼觀感、對女冠子就有什麼觀感。
故而曾經一度,華陽真人也是薛王想要拆穿其面目的目標之一。
但華陽真人居然既不給人看相也不騙人煉丹,她只泛泛的沉浮在滾滾紅塵之中,以一種別樣的遊刃有餘和隨波逐流,享受也欣賞著人生百態、塵世浮華。然後突然有一天她就銷聲匿跡了原來是到蒲州,經營一間默默無名的小道觀來了。
薛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