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既不願給人當續弦,此刻反悔也還來得及。&rdo;柳世番便道。
鄭氏立刻便僵住了‐‐她還是聽得出輕重的。
到底還是直起身子‐‐這一次就是真的委屈到極點了,連眼淚都忘了擦拭,只看著柳世番,&ldo;郎君這是何意?&rdo;
柳世番道,&ldo;當日你嫁我,我已說得明白‐‐家貧、年長,喪妻,閨中有一幼女待哺。你既不願給人做繼室,又何必嫁我?既嫁與我,卻又嫌惡我的女兒,埋怨我是鰥夫。&rdo;他便捏著鄭氏的下巴,令她仰頭看清自己的不屑,&ldo;你這又是何意?&rdo;
他雖自稱&ldo;家貧、年長、喪妻……&rdo;種種,但那身量模樣,分明就令人血脈賁張‐‐且他還是帝國宰相。鄭氏一邊委屈,一邊卻不由面紅耳赤。再想到柳世番的話,知道他是真的無可無不可,眼淚也啪嗒就滾落下來。
&ldo;我也就是說說……&rdo;
&ldo;知道我不愛聽,還是要說?&rdo;
&ldo;……日後我不說了就是。&rdo;
&ldo;那雲秀呢?&rdo;
鄭氏絞著帕子,扭扭捏捏‐‐想要柳世番,卻偏不想要他那個拖油瓶。見柳世番真要拂袖而去了,才忙上前牽住他的手,&ldo;……明日我差人去把她接回來就是。&rdo;
&ldo;嗯。&rdo;柳世番點了點頭,&ldo;就這麼辦吧。&rdo;又道,&ldo;過往種種,我姑且不同你計較。箇中厲害,我也懶得同你分說。你只記得,若你做出戕害子女之事,莫說天家,便是如我這等中人之家,亦絕不敢同你養大的兒女說親。&rdo;
鄭氏怔怔的愣了好一陣子,隨即又羞惱焦急起來,&ldo;柳承吉,令秀丫頭出家是你的主意。我不過就是私心想讓她守足三年,怎麼就成戕害子嗣了!&rdo;
&ldo;嗯。&rdo;柳世番若有所指的看著她,&ldo;沒有就好。&rdo;他對鄭氏有時也是越惱火便越想按住她辦事,便抬起她的下巴,&ldo;……天下比你聰穎的人太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樣的人,&rdo;他俯身下去,&ldo;唯有什麼也不做時,才能立於不敗之地。&rdo;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鄭氏便安排好了人馬、信使。
柳世番恰休沐在家,這一日便起得略晚些。打完拳回屋用飯時,鄭氏便將一應部署說給他聽,詢問他可有不足。
‐‐畢竟是鄭家的女兒,雖於是非上頗有些糊塗,可一應家務卻向來都處置得無可挑剔。柳世番一面吃著她為他夾來的菜,一面就滿意的點了點頭,&ldo;就這麼辦吧。&rdo;
鄭氏想到要將雲秀接回來,便如芒在背。不覺就有些遲疑。
柳世番便安穩的用飯,等她自己糾結出結果。
鄭氏還沒說話,外頭卻先來客人了。
下人來報,說是衛將軍府遣人來‐‐將軍夫人思念雲秀,聽說她釋服,特地來接她去府上小住。
柳世番不由就皺了皺眉頭。
衛將軍韓薦之‐‐雲秀的大舅舅。
柳世番對韓家的感受頗為複雜。
韓娘是他的結髮妻子,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