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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她便停住了不是令狐晉的同族,當然也不可能是韓家的親戚,那就只能是令狐晉母親那邊的親戚了。可她才聽她四嬸說過,令狐晉的母親是個公主。

十四郎他……難道竟是宗室皇親?

雲秀不由沉吟。

她不太想同皇帝那一家子打交道。

令狐十七再混不吝,跟她也是平輩的、彼此門第相當的人就算門第不相當,只要她不是為奴為婢的賤籍,便不會有性命握於人手的狀況。可皇帝那一家子,雖也是凡人,但跟凡人完全不是一類人。尋常兩個孩子玩,一個不留神把另一個推倒了,誰會大張旗鼓的追究?可你把個皇子推倒看看。而且不止冒犯到他們會倒霉,讓他們不高興了也同樣可能倒霉。

當年羅公遠不願意教玄宗皇帝隱身術,說得很明白,你是天子,你學這些偷偷摸摸的東西做什麼?結果玄宗皇帝強行要學。那便教教他吧,可他自己學不到精妙處,反而要怪別人不用心教,說推出去斬了就推出去斬了。自己信奉過的活神仙,在他們眼裡也不過如此。也就羅公遠大度,在玄宗皇帝逃亡時又現身將他護送到成都。但也沒忍住,特地把羅公遠三個字砍了頭去,化名作維厶辶來懟他一把。

雲秀可沒羅公遠那樣的神通,也沒他那樣的度量。對天子家,當然是能不招惹就絕不主動招惹。

正沉思間,卻聽令狐十七嘲笑道,&ldo;你還當真了啊。你夢裡的人,我怎麼會認得?&rdo;他便側身細瞧著雲秀,&ldo;一個夢而已,都不知是真是假,就這麼放在心上。這麼雜的心思,你還是不要去修道了!&rdo;

雲秀竟鬆了口氣就說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露出破綻?果然是故意逗弄她。

她便又活潑起來,&ldo;我修不修得道,干卿底事?&rdo;

誰知令狐十七竟又變了臉色。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緩緩道,&ldo;……確實不干我什麼事。&rdo;

他們先前吵了半天,也沒見怎麼著。此刻雲秀不過說笑了一句,他竟連眼角都紅了。

裴氏覺出氣氛有異,猜測他是真的惱了,正要出言調解,令狐十七已起身就走。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彬彬有禮的回過頭,向裴氏行禮告辭,&ldo;不久留了,請您不必遠送。&rdo;

雲秀不解他這脾氣所為何來,猶問,&ldo;怎麼忽然就要走,不等二表哥了嗎?&rdo;

令狐十七冷冰冰的懟回來,&ldo;我等他不等,干卿底事?&rdo;

雲秀懵了一下,細品了品,這四個字似乎確實有些傷人。但總歸也是實話,便道,&ldo;……也對。&rdo;

令狐十七狠瞪著她,卻再說不出比她更狠的話了。

他想,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去修道,已夠涼薄無心的了,再修道,豈不得變成個鐵石心腸的人 ?

咬牙切齒了一陣,到底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書房。

柳文淵將韓皋的詩文留下,兩人聊了一陣學問,便又說到政事上。

武、裴二人遇刺的消息已傳到蒲州,究竟是誰指使,柳文淵心裡有數,但到底不比韓皋這個從長安來的更清楚細節,便仔細詢問一番。

韓皋將當日情形向柳文淵陳說一遍,又道,&ldo;裴大人還在家中養傷。天子命家父安排禁衛嚴加護持,又每日親派內使前去探問傷情。只是京中人心紛亂,許多人猜不透天子的心思,竟向天子陳言,要罷免裴侍郎和姑父的官職,以免亂賊狗急跳牆。&rdo;

柳文淵笑著搖頭當今天子是雄主,他若這麼顧慮賊子作亂,怎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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