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丁點兒都不懷念‐‐她厭惡那樣的自己。
令狐晉撫摸著她的臉頰,問,&ldo;那少年叫什麼來著?……若我再大度些,若我能真心成全你們,若我……&rdo;
她惱怒的回答,&ldo;若非要旁人成全才能得到,得不到也罷。&rdo;
他便笑著,&ldo;嗯……&rdo;枯槁的手滑落下來,他在最後問,&ldo;很不甘心吧……&rdo;
&ldo;很不甘心吧&rdo;。
……她心中那些麻木已久,久到她都不記得它們曾存在過的東西,便這麼被喚醒過來。
她遲鈍的、茫然的,卻又清晰的意識到,原來那是不甘心。
她確實紙醉金迷肆意妄為,能左右許多人的命運,不再是能被人輕易擺弄的棋子‐‐可是,這便是她年少時所汲汲以求的東西嗎?
這些只不過是當初被她斥為庸碌惡毒、鼠目寸光,卻最終擊碎了她的野心令她寸步難行的東西罷了!
而事實證明,這已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她為此而感到不甘心。
原來這一切,令狐晉都懂得。
這男人果然還和以前一樣高高在上,果然只是喜愛她困頓掙扎的模樣罷了。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啊?天神嗎?
她支著額頭緩緩的平復氣息。
這時她聽到剝啄的敲窗聲,&ldo;二姨,是我。&rdo;
是雲秀。
令狐韓氏嘆了口氣,對著鏡子輕輕拍了拍臉頰,令自己面色顯得稍好一些。而後起身去為她開窗。
‐‐雲秀是從後院兒里翻進來的。
令狐韓氏心想她都能避開護衛和家丁潛入內院兒了,為何還得翻窗進來。
想想還是算了,不問了。
她看著雲秀‐‐這幾年她一直在和雲秀通信。雖說鯉哥兒離家出走去投奔雲秀之後,她便也不再過問雲秀的處境了,但親兒子都在雲秀身旁,她豈會不知雲秀的遭遇舉動?故而枯站了半晌,竟沒什麼需要特地去問她的。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她其實很想問雲秀是不是真心喜歡鯉哥兒,可這其實壓根就不必開口。就只有鯉哥兒那個一輩子沒見過世面、偏偏自我感覺良好的紈絝子弟,才會想當然的覺著雲秀定然會喜歡他。稍一留意雲秀是怎麼待他的,就會明白,雲秀只是將他看作一個麻煩的、但因是自己的表哥,別無選擇只能認命接納的親人。雖也不能說不喜歡他,但定然不是被迫嫁給他也甘之如飴的那種喜歡。
‐‐這些蠢男人為什麼都不明白,娶一個自己喜歡但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得償所願。如她這般有所訴求的,或許還有心應對一二。如雲秀這般壓根就在自娛自樂的,且不說你能不能逼迫得了她,便真得逞了,得到的也只是個視你如敝履的陌路人罷了。
究竟哪裡比娶公主強了?
令狐韓氏嘆了口氣,道,&ldo;你怎麼過來了?&rdo;
雲秀忙道,&ldo;我來看看你……&rdo;
令狐韓氏看她想安慰人,卻不知該怎麼做的忐忑模樣,心下便覺無奈‐‐可想到她畢竟還是來了,又覺著暖心。
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道,&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