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雲秀確實已不在了,十四郎才上前去應門。
他畢竟是皇子、是主人,喝一聲,&ldo;將我這裡當什麼地方了?&rdo;外頭人便怵了一怵。
十四郎這才將門打開。
外頭人一擁而入。見小皇孫雖木愣愣的,卻依舊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只能先向十四郎行禮謝罪,才忙去查看皇孫安否。
小皇孫聽見人聲,才猛的回過神來。
見滿庭院裡都是人,唯獨先前少女不見了蹤影,一時感到的竟不是惱火,而是茫然。
‐‐在他的印象中,前一刻庭院門才無緣無故關上,那小丫頭伸手來打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怎麼眨眼間就成眼下狀況了?
然而隨即便已意識到,自己怕是真遇上什麼花精柳怪了。
便問,&ldo;那小丫頭人呢?&rdo;s x d
一眾僕役俱都無措,&ldo;……哪個丫鬟?&rdo;
&ldo;就是院子裡,樹下那個……&rdo;他說著便停頓下來,望向了十四郎。眼皮一垂,語氣便沉緩下來,&ldo;……十四叔也看見了吧?&rdo;
十四郎依舊是萬年不動容的如白水般清淡無趣的表情,&ldo;我讀書時,身旁從不留人伺候。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do;
小皇孫便揚起頭,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十四郎。
半晌,忽的笑起來,&ldo;既十四叔沒瞧見,那這次便是我先得了‐‐待我尋到那丫頭,十四叔不許同我搶。&rdo;
眾人後背此刻還冷颼颼的呢,再聽小皇孫開口閉口都是一個旁人連看都看不見的人,越發心驚膽戰。
然而小皇孫卻覺神清氣爽,志得意滿的揮了揮手,道,&ldo;回東宮‐‐我要張榜尋人。&rdo;
十四郎心裡便猛的一跳。
他這個小侄兒,用市井俚語來說,是個什麼都不缺就是缺管束,什麼都要做就是不做好的人。誰都當他是個耽於遊樂、不學無術的紈絝,可十四郎卻很清楚,他其實是個聰明絕頂之人。亦只讀書不好罷了,其餘諸事無所不通‐‐他也很擅長丹青,是能將雲秀的模樣畫出來的。
小皇孫路過他身旁時,依舊凝視著十四郎的眼睛,見他表情依舊無一絲變化,不由無趣的哼了一聲。心想,真是裝模作樣。又想,看來確實是花精柳怪了‐‐若是此世張榜便可尋到之人,他十四叔知他要找,當不會毫不動容。
這少年自知聰明,便也極端自負。既已信雲秀不是世間之人了,便也懶得再去想作畫張榜之事。只是想,要養一幫靠譜的道士,還要更盯緊十六宅‐‐只要那丫頭敢再出現,他必不會再令她輕易逃掉了。
雲秀回到空間,心裡卻依舊掛念著十四郎。
然而再想到自己已然找到他了,亦知道他家在何處,隨時都能再去見他,心裡便美滋滋的。
雙臂展開披風,在草地上轉了幾個圈,依舊抑制不住笑意,便又捧著臉樂樂呵呵的蹲在水池旁看了一會兒錦鯉。
隨即想起要給十四郎做衣服的事,忙起身要回府邸里去清點材料。
誰知一站起來,就看到令狐十七坐在桃花樹下的石桌旁,一如既往的散漫的托著腮幫子,那雙慵懶多情的鳳眼似寬容、似嘲諷,又似余怒未消的看著他。他顯然新沐浴過,領口還半開著,散開的烏髮垂落在指間。
見雲秀終於察覺到他的存在,他才劇終收場般起身,拂去衣上落花,踏著月華似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