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四郎，沒必要在是非正邪之間拖泥帶水的糾結。
‐‐是的，只消找准自己的立場，行所當為，便足夠了。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而悖逆了天生立場的那顆道義之心，既無補於既往，更有害於將來。
他確實不該來找十四郎。
他正要吩咐回府，便聽外頭傳來了十四郎的聲音。
&ldo;既然來了，便進府飲一杯茶吧。&rdo;
第101章 錦瑟無端(九)
李沅下了馬車，隨十四郎入府。
十四郎引他至正廳，命人奉茶。李沅便嗤笑，&ldo;你既請我進來喝茶，便拿出些誠意來。&rdo;他掃視一眼王府正堂的，狀若審視，&ldo;這屋子我比你還熟，不算是你府上。&rdo;
十四郎也不同他爭，只問，&ldo;你想去哪兒喝?&rdo;
&ldo;你讀書的那個院子。&rdo;李沅冷笑道，&ldo;外人都說，我出入寧王府如出入無人之境，里里外外的奴才怕我還有甚於怕你，仿佛我才是正經主人。可外人不知的是，唯有你&l;讀書&r;的那個院子，你不請，我便進不去‐‐你在那院子裡藏了什麼?仙女嗎?&rdo;
十四郎不答，只道，&ldo;那院子是我遣懷之處，沒人進去伺候，只有我手烹的劣茶。你若不嫌，便去嘗一杯吧。&rdo;
李沅道，&ldo;正好，我也嫌人多聒噪。你我知交多年，你烹的茶，我也喝得。&rdo;
他們便踏雪往那院子裡去。
李沅所覺不錯，寧王府是十四郎的府邸，但只有那處小庭院才真正算是十四郎的家。
他將那庭院變成一座園中園，園門一關，便自成天地。
院子裡積雪都是他自己清理。僅以竹帚掃出一條三岔道路，自園門通往書房和大銀杏樹下。那銀杏樹只剩光禿禿的枝椏，倒襯得頭頂藍天越發遼闊了。樹下尚有未化盡的雪人，想是大行皇帝去世前堆起的。面目輪廓早已模糊了，混塵積冰，看上去髒兮兮的。
李沅嗤之以鼻，卻又說不出嘲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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