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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妃忽然覺得自己是在虐待下人‐‐回頭還是賞她一管簫吧。

她便請郭妃吃酒,自己吹簫助興。

和她哼唱的曲子一樣,她所吹奏的簫也是郭妃從未聽旁人吹奏過的。想來也是即興之作。

可是……真好聽啊。就像年幼時靠在乳母懷裡虛度光陰那麼暖和、自在、悠然。漸漸她又想起那時她們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她打起了車帘子。那一年她都看到了些什麼?連綿起伏的遠山,山間五色斑斕的林子,林子上空盤旋翱翔的雄鷹。曲折的小路上那風景如不盡的長卷初次展開,她的眼睛都要跟不上了。對了,還有鋪面而來的風,她伸了手去捉。是誰說風捉不到的?她明明捉了滿捧……

她支著臉頰,半歪在坐席上聽著小曲兒,忽然覺得自己也許沒那麼不喜歡宴曲……只不過以往她沒聽到過可意的罷了。

她問,&ldo;這曲子叫什麼名?&rdo;

葉娘道,&ldo;我沒想呢。要不然就叫《風》吧,我吹的時候,想的是奔跑時迎面撲來的風。&rdo;

郭妃心裡便一顫‐‐這是她頭一次產生和什麼人心意相通的感覺。這感覺很陌生,酥酥麻麻的,連指尖兒都有些抖。

她卻不是容易動聲色的人,只淡淡道,&ldo;哦……&rdo;

葉娘卻很高興,道,&ldo;這是我頭一次給曲子取名呢,我該把這支曲子譜出來,流傳百世。&rdo;她便又快活的哼了個小調兒,舉杯向郭妃敬酒。

郭妃卻不肯和下人推杯換盞。然而想到她們先前才有知音之意,卻不忍拒絕,彆扭的沾了沾唇。

葉娘卻覺著是此刻沒曲子聽了,故而她覺著不盡興,便笑著起身唱起了勸酒歌,&ldo;勸君一盞君莫辭……&rdo;她便抬手來傾她的酒杯,那手上雖有薄繭,卻畢竟是撥弦弄簫的手,纖長靈巧,動靜皆似柔舞。明明沒用什麼力道,卻讓人推拒不得。不知不覺一盞就飲下去了。可葉娘才唱到第二句,&ldo;勸君兩盞君莫疑……&rdo;郭妃依稀覺著這勸酒歌在哪裡聽過一般,一晃神就又被勸進去一杯,待第三句&ldo;勸君三盞君始知&rdo;唱出來時,她才記起自己確實聽過,立刻便著羞惱,&ldo;你敢唱&l;老&r;字試試!&rdo;葉娘噗的便笑出來,下一句正是‐‐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時勝醒時。

也許是因兩杯酒下肚,她有些醉意了。這一聲惱一旦道出,什麼身份矜持,也盡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不覺就笑了起來,心想這有什麼可生氣的。便道,&ldo;我以為你邀我喝酒,是因我說唱歌跳舞不自娛,你想說服我。&rdo;

葉娘笑道,&ldo;是呀。我啊,只要吹一吹簫、唱一唱歌、跳一跳舞,多難過的事都能過去。人可能買不起華服,吃不起甘食,喝不起美酒,可只要不聾不啞就能唱歌,有手有腳就能跳舞。胸有喜怒,呼之嘯之,心有起伏,舞之蹈之。這是上天化育萬物時,便賜給人的禮物。不論貧富貴賤,人皆可以此自娛。唱歌跳舞,最無憂也最快活。&rdo;

她便再次舉杯,唱道,&ldo;天地迢遙自長久,白兔赤烏相趁走。身後堆金拄北斗,不如生前一尊酒……&rdo;

郭妃怔了怔,接過來,飲盡。

葉娘見她慷慨喝了,心裡高興,便執起牙板,邊敲邊舞蹈起來。

她跳的不是娛人之舞,而是相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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