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其实仅仅修好那个聚变堆的话,对我们所有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的情况绝对不仅仅是聚变堆报废那么简单,种种迹象,包括林雪的预言梦和这个世界各种生活配额减少的事实,都表明这里在发生着更糟糕的事情,这个封闭运行了七十多万年的系统就快要走到尽头了,而那些非帝国制造的聚变堆由于技术限制是最先寿终正寝的一批古代设备。
正常情况下,维持这个世界的那些帝国机器应该可以坚持更长时间,至少远远超出那些聚变堆几倍寿命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不是正常情况,那些东西都是从飞船残骸里面拆出来的破旧设备,想到林雪的那个预言梦,恐怕那些食物合成机、大气生成机之类的关键设备停机也只在旦夕之间。
在这种情况下,修好一个聚变堆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假如不想看着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遭遇灭顶之灾,将他们全都送到一个安全世界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这是我们的预备方案之一,不过在那之前,珊多拉和我都认为不应该着急采取行动:那些系统崩溃还需要些时间,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要做的是解开这个空间的其他秘密。
格里克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也仅此而已,他看起来还是挺沉稳的。一个十三岁多的孩子,面对这样能让成年人都陷入恐慌的事件之后竟然并没有太多的惊慌,他的镇定或者说粗神经让人很惊讶,或许这和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承担家庭的责任有关,也有可能是那个每天抱着世界末日论的管道工父亲在影响着这个孩子,让他面对灾难显得比其他人更镇定一点。
水珠也是,尽管她显得比格里克要惶恐,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都不哭不闹,也让人很惊讶了,现在外面是无尽的黑夜,为了节约能量,镇子上的路灯刚刚关闭了一半,在在平日里的“正午时刻”,街道却被黑暗笼罩着,水珠趴上窗户向外面看了一眼,便害怕地缩了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边。
“叔叔,太阳会亮起来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我真想提醒她,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叫哥哥。不过看了格里克一眼之后我觉得还是别跟那个十三岁的熊孩子平辈好。
“太阳出了故障,不过大人们已经去修理了。”
姐姐大人轻轻按了按水珠瘦弱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些小零食塞在她手里。“放心,有我们在,再糟糕的事情也会好起来的。”
奇妙的零食让这个单纯的孩子立刻忘记了害怕,就如一个进食中的小松鼠一样。水珠捧着一小包膨化食品飞快地吃起来,而格里克则突然看了我们一眼,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对了,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回镇子上了?那些哥哥姐姐们呢?”
“你说冰蒂斯和水银灯他们?”我顿时有点不知怎么回答。“他们几个好像……”
“我们回来啦!”
结果正在我考虑着怎么跟格里克解释那乌压压一大帮子人的去向的时候,冰蒂斯那大大咧咧毫无教养的大嗓门就在门外响了起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这个从不知礼貌为何物的女流氓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肩膀上还扛着我家水银灯——不过在进门的时候后者“咚”地一声撞在门梁上,等到我面前的时候就成被冰蒂斯倒背着了。
这就是高度超限的惨重教训。
“哇!抱歉抱歉!”马虎的女神大人手忙脚乱地将在合金门框上撞的七荤八素的水银灯从身后掼到身前,紧张地看有没有伤到对方。我实在看不过去,在旁边提醒了一声:“喂喂喂,你拿倒了……”
好像自打认识以来,水银灯就总是跟碰撞联系在一起。刚到家里的时候她经常会忘记房子外面有能量护盾而撞在阳台上,在家里飞来飞去的时候总是忘记前面有拐角而撞到什么东西才能停下来,就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