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丹,这次定没料到我天兵果真涉沙而来,方才那一战估计已被吓了胆此刻正准备逃跑矣。”
“哼,这人狡诈非常,定是计划着什么阴谋,且不要盲目乐观!这次我们在大漠九死一生,不过是托了皇上的福运,大阿哥从陕西及时调粮救助,不然,可真坏在噶尔丹和他勾结的朝廷叛逆之手!”
“我看那城中没丝毫动静,难道这厮准备归降我军? 也许应遣一招安使者即刻前去招抚,以免……”大学士伊桑阿沉吟道。
“归降?招安?怎么能让这贼头归降!我们前锋营的弟兄,饿死的就有八百多个,还斩杀了七百匹战马充饥啊……皇上当时也一日一餐,仅一个窝头。这等羞辱臣宁愿在战场上死一百次,也不愿……”
这位两鬓已现灰白的马将军说到这里激动起来,老泪连连,扑到康熙座前跪哭:“皇上啊,不能招降啊,臣为饿死在沙漠里的将士憋屈,铁骨铮铮的汉子原该英勇战死在沙场,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康熙点点头似有些动容:“噶尔丹是朕的劲敌也不愧为名将,用兵布阵毫不含糊,可惜走了邪道不得天助。朕出师有名,费了多少心思,且我军数倍于敌,训练多年,若不能一举荡平此贼,斩草除根,朕脸上也无光!”
“马奇喀,你且起来,这仗咱们赢要赢得硬气,打也要打得漂亮!朕绝不招降!阿图,传令炮营准备,不管噶尔丹设了什么局,先轰塌它半边城再说!”
“啪”地一声他把手中的奶子杯拍到桌上,那青釉的瓷盖碰击着杯声,“叮叮”颤动声不绝。帐内众人知道圣意主攻,俱跪地效忠,得了令准备回营归位。
“皇上!孟纳尔城突然升起一面大旗。”素伦不在此时已是皇帝禁卫统领的御前一等侍卫噶布在帐外禀道,语带惊惶。这深受皇帝信任侍卫一向稳重自持,此番异色让皇帝侧目。
玄烨罢手让帐内众人退下,走出帐外登上松木搭造的望台:“那旗有何异处么?”
噶布神情肃穆,把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了过来:“那旗下站着一个人。”
“看来那人定是可怕得紧,竟然能让朕身边拥有巴图鲁称号的侍卫不安。”约有些莞然,玄烨接过镜筒凝神望去。
风狠狠地自东刮来,翻飞着皇帝绣着金龙的戎袍的衣角,和腰间的佩剑剑鞘摩擦出“嗄嗄”的声音。挂在西山的落日的光芒却没有映暖这个威严的帝王的脸,他缓缓放下望远镜,僵硬泛青的手指紧紧扣着那只细长的镜筒。
“噶布,你看到了么……是她。”瞬间褪去了血色的脸显得清癯而又苍白,有些失神地喃喃。
“皇上,奴才是否去传令停止炮击?”
“噶尔丹穷途末路,竟出此计要挟朕……”玄烨眸底阴冷有些发狠,“砰”地把望远镜摔落在地,那圆滚的镜筒跳了起来滚落下木台,与岩石相击“咔嚓”一声撞裂了镜片。
“朕岂是能容他恐吓的!”犹如牙缝中迸出字儿,却掷地有声,隐隐透着一股子寒意,让噶布心蓦地一紧,顿时汗湿透背。
他只知道,此君……从不虚言。
*
时间没有脚,没有人能看到它溜走的痕迹。
可太阳挂在天空的角度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时间正在流逝,以惊人的速度。
孟纳尔山脚下,炮军营那崭新的五十三门红衣大炮后都伫立着两名炮手,严阵以待。
“今儿怎么了,将军们都睡着了吗?怎么还没下达开炮的命令?”
“将军?将军也要听皇上的!皇上定有别的计策,少安毋躁啊,兄弟!沾皇上的福气我们能活着走出戈壁,这个城过会儿定会被咱们轰个稀烂,我们也来找找噶尔丹这犊子的晦气!”
“我的哥哥……我们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