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
第一卷 第一章(上)
春有百花冬有雪,夏有凉风秋有月。春风再绿江南岸,又是一年好时节。
春风中,春草摇摇,春花招招,春意葱葱茏茏,春语缥缥缈缈,连带得那簪花少女,浣衣少妇,一个个,也都笑若春风摇,美若春花招。
“春光处处好,枝头春意闹,李花白来桃花红,蝶儿乐逍遥。春光处处好,枝头春莺吵,杏花娇来梨花俏,蜂儿忙里笑……”
听见这鲜嫩快活的歌声,溪畔的浣衣诸女无不都会意一笑:君忘忘来了。
想这君忘忘,称得上是她们这杨柳城的奇人。自在娘肚子里时,打滚翻身之激烈度曾让人认为里边的铁定是一个顽劣粗壮的黑小子,却也幸亏她在娘胎里的不老实,使已习惯了折腾的君母熬过了三天两夜的阵痛期,虽有惊却无险地产下了她。而等玉琢粉砌的女娃呱呱落地,所有人傻了眼,就这么个小小的人儿,怎么有那个气力?
但随着这娃儿的年岁渐长,亲戚朋友街坊四邻方明白,她在娘胎时的顽劣,实在是不算什么,好歹那时她折腾的仅是她的老娘。且看忘娃娃时下的丰功伟业:
镇上大财主的小儿子当街调戏少女,她徒手抓了条蛇就抛进人家的裤裆,吓得那仁兄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之后一听到君忘忘三字便大喊“有蛇!有蛇!”……
镇北书香门第张家的女儿依恃几分姿色,戏耍镇南穷书生并以此当饭后笑谈,恰巧这穷书生是君家的表亲,没多久,张家女儿在自家绣床上见到了一大包蠕蠕生动的蝴蝶之前生物——即毛毛虫是也,当下骇得花容失色冲出闺房,一身亵衣地在一干下人男丁眼前跳脚尖叫……
河西刘某跨马过街,带伤了未及避让得开的摊贩,本想着不问不闻自行闪人,哪成想正逢上君小姑娘心情不佳,一包白色药粉洒过去,刘某人登时奇痒难耐,乖乖赔了银子了事……
凡此种种,君家忘忘自小至大的十五岁,做得快快活活,人们也看得乐趣多多。反正,对于未招惹到她的,这丫头才懒耍刁钻,每日介笑得猫眼儿汪汪,酒窝儿转转,嘴里的歌儿更是动听如黄莺出谷,甜美得直能醉到人的心尖上。
“忘忘,你不是做了明家的干孙女?是千金小姐了,怎还能跑出来玩耍?”有相熟的女伴问。
君忘忘将编结完的花环套上颈,粉色纱裙一飘一摇的动人,羡煞了一干女伴的眼。“明家有两位大小姐,可是都不叫忘忘,而叫忘忘的姓君不姓明。”
“谁不知道明老太君疼你像个宝,要不然当初怎么会强要你爹娘留下你?”
“忘忘的爹娘要到大北方看叔公,当时老太君重病缠身,她自小疼忘忘,忘忘当然不能走开,只是暂居在明家。等爹娘回来,忘忘便要回家了。”
君父是明家的私塾先生,君母则是当年明老太君用得颇顺手的贴身丫鬟。明家虽不乏女儿,但偏偏,君忘忘最得老太君的缘,宠得赛过任何一个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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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儿!忘儿!”
这一声声呼唤,也是众家女儿所熟闻的——无他,明家的清寒公子追忘忘来也。
说起清寒追忘忘,又是杨柳城另一个别致景观。
现年二十二岁的明清寒,生得清雅俊逸,风度翩翩,十三岁随祖母涉足商场,牛刀小试,锋芒初露,“清寒公子”之名即不胫而走。之后的近十年,长江两岸的庭院深深之处,清寒公子绝对是春闺梦里人的不二人选。只是……
兹小小的君忘忘有能力捣蛋作乱始,清寒公子便是永远追到后面善后的那一个。杨柳城各家闺秀对此生出闺怨重重:想那君家小丫头家世堪称普通,个性毫不温柔,相貌也非绝色,更不具女人该禀有的各样风情,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