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挂了一道口子,找替换的时,才发现这一季的,周姨奶奶还没做好送来。娶了周姨奶奶以后,大爷的贴身里衣都是周姨奶奶亲手裁剪缝制,一季三件,从没断过。大爷再没穿过别人做的里衣。想着前些日子的事,想着她有孕在身,大爷也舍不得叫她操劳,就让七夕把破了的衣服送过去,请她缝补一下。
谁想周姨奶奶听了,动也不动,还问七夕:“这府里没有针线上人么?”
七夕不知怎么回答。
周姨奶奶又说:“拿去请月姨奶奶缝吧。嬷嬷说有孕时动针线,对孩子眼睛不好。”
七夕更加不知说什么。
见七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周姨奶奶就叫正给她夹核桃的黄芪洗净手,把那口子给缝上了。
大爷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周姨奶奶的针线,问明经过,脸都黑了。
吴大人宴客,那个轻雪一出来,大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重阳看着也有几分眼熟。吴大人是老狐狸,早想拉拢大爷,当晚就安排轻雪服侍酒醉的大爷。还好轻雪明白,主动要住在外面,要真抬进府,这府里还不定又闹出什么。
没个能干的主母当家,这后宅就是不安宁!
沉着脸转了两圈磨,段世昌开始询问府里最近的情况。
重阳硬着头皮说起另一件头疼事:“再过十天,就是张通判的寿辰,大爷预备怎么办?”
张通判是去年秋天到任的。曾与玉婕的父亲周敏同年进京赴试,认得,周敏病中曾来探望,逝后也曾来祭奠,还帮衬了几个买棺材的钱。到任后还命人去镇江看望周敏的亲眷,算是个长情的人。得知玉婕下落,下帖子请过府相见,颇有当作世侄女来往的意思。
不管张通判真是长情,还是有别的打算,以那样的渊源多攀个靠山,总是好事。所以这回张通判寿辰,段世昌命人备了厚礼,准备带着玉婕一同上门拜寿。
重阳会这么问,定是玉婕又不合作了。段世昌头疼道:“她不愿去?又有什么说辞?”
“姨奶奶说要安心保胎,说万一磕着碰着摔着,或者吃了不合适的东西,可是没后悔药吃的。还说——”重阳放低了声音:“非得带姨奶奶的话,大爷带月姨奶奶去也是一样。”
“胡说!”段世昌猛地一拍桌子,脸却白了,好半天,才问:“常氏夫人的忌日,还有多远?”
“还有四个多月。”
段世昌算算日子:“那日子过后就是她生日。你让人好好筹备筹备,好好给奶奶过个生日。多请些客人,办的热闹些。”
“是。”重阳明白,大爷这是要借过生日的机会,昭告周氏夫人的身份。拖了三年,不大办,不足以补偿奶奶的委屈。只是不明白,既然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又何苦非要拖三年,惹出那么些是非?
但愿把名分还给她,能让奶奶气性小些,给大爷一点好脸色。
*明朝好似没有通判官职。我挺喜欢这个官名,拿出来用下,大家姑妄看之。
疑惑
张歆一夜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刘嬷嬷白芍黄芪银翘一个个喜气洋洋:“给奶奶道喜!”
刘嬷嬷还直抹眼泪:“表小姐终于熬出头了。”
一头雾水的张歆,听完来龙去脉,终于明白:段世昌要给玉婕转正。细究起来,玉婕本来就是正的,不过失了他的欢心,降职留用,如今刑期将满,可以恢复原职了。原告法官刑监牢头都是他,玉婕连鸣冤上诉的可能都没有,有何可喜?
不知玉婕听得这个消息会不会感觉一点安慰,张歆只觉得是个麻烦:“去叫管家来。”
重阳跟着段世昌出门了,来的是七夕:“奶奶有何吩咐?”
“你先把奶奶这称呼改了。”就算未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