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盛胜与玲珑,守在冷库外,一步没有离开。
三碗水是玲珑亲自放进冷库,找了一块高矮适中的巨大冰块,小心地铺上一层布垫,又将三只琉璃碗放于布垫之上,以免时间长了,琉璃碗与冰块冻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出来的时候,玲珑顿觉天地一暖,方才恢复了意识。原来冷库里真他七舅姥爷的冷,小滑头见玲珑冻着了,方才醒悟过来,没给玲珑披一件棉袄子进去。
唉,都是被隋公公给吓到了。小滑头还没和级别这么高的总管打过交道呢。
更别说还见了皇后的令牌。小滑头能说,其实自己是第一次见到皇后令牌长什么样子么?
“啊啾!啊啾!”玲珑一遇热,忍不住,直打喷嚏。
“自个儿的身子,可不能指望别人来替你操心,亏你还在御医院当差,这些养生之道,都学到哪儿去了。”隋盛胜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像是嘲笑,又像是关心。
“隋公公说得是,一专注,旁的就给忘了。”玲珑嘻笑着解释,却见隋胜盛已让小滑头搬过两张椅子,招呼着玲珑,一人一张,便在冷库外面的角落里坐下。
“你叫小华子?”他问小滑头。
“是。奴才小华子。”
“你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让人发现我们在这儿,也别让人找到此处来。”
小滑头应声,悄悄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殿门带上。
这儿果然人迹罕至,平时只有小滑头需要取冰块时才会进出,现在正是深秋初冬交替时节,谁也不会没事弄点冰块去镇镇饮料,所以更是无人关注。
隋盛胜很安静,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宛似老佛入定。玲珑本来还想与他聊聊天,见他没有聊天欲望,只得罢休。
玲珑从来都不是心如止水之人,她就是坐到入地,也入不了定。要她入定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打瞌睡。
一瞌一惊醒,一瞌一口水。就在反复的睡睡醒醒、垂脑袋和抬脑袋之间,时光居然也飞快地流过。
“吱哑”一声,门打开了,小滑头闪进来:“差不多了,应该都结冰了。”
隋盛胜站起:“我来取吧。”话音未落,就从小滑头刚刚打开的冷库门口钻了进去……
三只形态各异的琉璃碗被呈到了皇后面前。
“奴才寸步未离,娘娘放心吧。”隋盛胜识趣的退了出去。他不需要知道皇后想干嘛,他只负责将皇后交代的事办得天衣无缝。这就是昭阳宫这些老奴的操守。
琉璃碗上贴着的封条原封不动,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其中一只碗竟冻裂了。
且不管,玲珑揭开封条和盖子,揭时小心翼翼,揭下后放罩于相应的琉璃碗前。封条因为碗从冷库出来,遇热化水,已变得湿答答的。
“皇后你看,三碗水,是否有所不同?”
皇后起身,张妈妈扶她从宝座上走下。俯身细看,皇后一惊:“这是什么?!玲珑,外面天色尚亮,你快将它们搬到外面去看。”
纵然是夕阳西下,也足以让人看清碗里的异样。
普通清水的那碗,完整地一碗冰。从膳食局提到昭阳宫,已有些许融化,冰面上漾着一些水渍。
而玲珑现场研磨了佛陀花瓣的那碗,冰块中夹杂着可疑的悬凝物质,并混杂了好多气泡与细小的裂缝,看上去混沌而混乱。
至于用当日的净水所实验的那碗,则处于两者之间。
“你与隋公公前往膳食局,可有人看见?”
“去时正午休时间,我直接去找了小滑头,无人看见隋公公。”
“好。”皇后略一思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玲珑知道,最后一道,还是朝阳门要将这佛陀花进京的渠道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