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莫瑶和丘良人就来到了水榭之上。雅容华的确会挑地方,湖风习习,秋树下系着画舟,一派秋天的适宜之景。
在陪伴雅容华的嫔妃队伍里,玲珑意外地发现了张宁婉。
这个从青州过来的老熟人,如今稍稍圆润了些,想是宫里的条件好,滋润了她。她原就是个美人,如今脸色更好了,只是柔弱之态消退了些,风韵却较之先前略缺了,玲珑未免觉得小小失落。
见到玲珑,她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言谈间,玲珑听旁人唤她“张才人”。想当初,是寇玲珑保护张宁婉;如今,是张宁婉成了才人娘娘。玲珑没有后悔和难过,更没有自艾自怨,她只是觉得有意思,人生安排得有意思。
雅容华却不是请她们来看风景的。几句寒暄过后,雅容华终于切入了正题。
“丘良人头上的那根簪子不错,可否让本宫一观?”语气傲慢,真配得上那一圈雪白的小狐狸尾巴毛。
丘良人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将头上一枚牡丹花造型的簪子拔下,递给雅容华。
雅容华细细地看了足有好几分钟,当然,“好几分钟”这是玲珑21世纪的计时方式,她至今还是这么算时间。雅容华看完,又递给身边的宫人看。
宫人是思梅死后新提拔的行侍,叫雯竹。她翻看了一会,朝雅容华点了点头。
“啪”一声,雅容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众人皆是一惊。
“跪下!”雅容华喝道。
莫瑶和丘良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朝谁喝呼。
“丘良人,跪下!”
这次的指令清晰明了,丘良人不明就里,“咚”地一声就跪下了。
雅容华一阵冷笑,轻蔑地说:“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竟是个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别说丘良人好歹是个有封位的嫔妃,最近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接连多日竟是专宠的形势。虽说丘良人自己并未拿大,到底不看僧面还得看个佛面。这雅容华竟是专挑硬骨头下手。
丘良人更是震惊不已,瞪大了滴溜溜的杏眼:“容华娘娘何出此言?”
“这枚是乌烈国进贡的千叶攒金牡丹花簪,你如何得的?”
“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丘良人也是个不服气的主,语气陡然不客气起来。
雅容华猛地把簪子掷向丘良人,丘良人头一偏,簪子贴着她的脸庞飞过,俏丽脸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先是白白的,随即便渗出了鲜血。簪子跌落在地,一朵金灿灿的牡丹花顿时变了形,扭曲地躺在地上。
莫瑶惊呼出声:“容华娘娘!”却被雅容华更加高亢的声音给淹没。
“这牡丹花簪子分明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身边的宫人都可作证,在内务司的存档里也可以去查一查。前几日从合德殿贵嫔娘娘处回来,竟不翼而飞。那天你也在场吧。”
“我是在场,但我没偷你东西。这簪子就是皇上赏的!”丘良人倔强地回嘴。
“大胆!”雅容华又是一拍桌子。
张宁婉在一旁看着形势紧张,慌忙劝解:“容华娘娘有孕在身,请勿动怒!”
说得没错,这宫里的女人有个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雅容华当然比新人们更清楚。她缓了缓心神道:“方才远远看着丘良人头上的簪子,本宫就觉得甚是眼熟,特把丘良人叫过来,仔细辨认。为防误会了丘良人,还让雯竹也看过了。雯竹,你说是不是我那枚?”
“回娘娘,奴婢仔细辨认过,正是皇上赏的千叶攒金牡丹花簪。”雯竹声音虽不响,却如板上钉钉。
“丘良人,你还有什么话说?”雅容华从凳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丘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