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1)
我是什么时候遇到那女孩的?
对了,是年终盘点,足足两天,把书店里的书来回数了一遍。之后店长说早晚班同事难得齐全,提议用经年卖废纸箱的节余加盘点误餐补助去搓一顿。地点在“胖妈火锅店”。很多人不想去,但店长拿集体观念说事,大家只好勉为其难。看似热闹非凡的饭桌上,大家说着辞不达意的笑话,有人提议饭后去唱卡拉OK,我想不错,点上几瓶酒,喝的晕晕乎乎,话筒便是你的,想怎么糟践它怎么糟践。那个提议唱卡拉OK的女同事瞬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想看我歇斯底里挑战陈坤的《无所谓》。最后计划泡汤,几个大妈级别的人物吃完火锅后说嗓子干,不想去,接着所有人倒戈,改成搓机麻。天意如此,不然,我怎么会遇见那女孩呢?
餐会完后,各自张罗夜晚的娱乐,没安排的则散伙回家。我属后者,然而一个奇怪的念头拼命咬住我不放:“不回家”。念头原因不明,倒是家里有个爱我的妻子,有个年方三岁活泼透顶的女儿,我该快马扬鞭奔回家享受天伦天伦之乐,然而不回家的念头坚如磐石,比人民英雄纪念碑还不可动摇。因此我在十字路口改了方向,并打电话给妻子。那是我对她第一次说谎,喉咙发涩,大意说现在还在盘点,可能会熬到十二点,天太晚,只好到附近同事家借宿一晚。我们住在城乡结合部,治安不好,很顺理成章。妻子埋怨书店几句,但同意了我。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时,手竟然颤抖了。
于是,遇见那女孩并同她*的前提条件成就了。一个人,穿着妻子新买的美邦夹克,蓝色水洗牛仔裤,在大街上眼神迷离的溜达,似孤魂野鬼般走到一条巷子里。后来我知道它的名字,叫丰岳巷,是条照明不好的巷子,给人潮湿幽暗的感觉。我在自行车修理摊模样的铺面前撞上一个矮墩墩的男人,四肢粗糙,好像人工拼装的产物。来不及抱歉,他先笑脸相迎:“帅哥,找玩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做起我的生意。交谈的内容我已记不清楚,只记得他对我关照体贴,使我不忍拒绝。大意是最近查得紧,丰岳巷的小妹们都藏在暗处揽活,并发誓赌咒保证小妹们的质量。反正我上了他的火三轮,满耳轰隆穿梭在蛛网似的街巷里。象要做长久生意,三轮车夫给我留下电话号码,说还提供上门服务。那种上贼船的感觉令人惬意,惬意过后,我退缩了,即刻翻找民政局办结婚证的那幕警示自己,好歹良心占了上风,便估摸着抵达目的地后谎称上厕所开溜。
急急跑了一段距离,火三轮放慢速度,车夫突然扬手,问我两个模糊的影子漂不漂亮。我以为他是随便问问,这时,火三轮倒了个急弯掉头,停在路边茂密的行道树下。
刚才不甚分明的两个女孩已在树下候着。三轮车夫让我挑一个,在我眼前有张冷漠的脸,长长的头发,剪得如地平线般规整的刘海,脂粉厚重,穿着白色防寒服同水洗牛仔裤,登一双帆布运动鞋,背上背着个结实的旅行包,我暗地里称她“旅行者”;另一张正好让浓荫盖住,看不分明,穿着一条扎眼的超短裙,搭配网眼*,很职业的感觉。我点了穿白色防寒服的“旅行者”,尽管我不喜欢那张日本艺妓般雪白的脸,与超短裙网眼*相较,他更自然,我更坦然,如此想法的确是五十步笑百步。
车夫指了指不知何时坐上火三轮的瘦女人,烫大发卷,将身上的大衣紧紧裹住,好像从赤道过来水土不服似的。我给了她谈好的价钱:服务费,钟点房费,三轮车夫忽然走过来插嘴,要多收十块钱运费,我同他拌了几句,但还是给了。瘦女人收下钱,爱理不理的说:“跟她走!”我跟着自己命名为“旅行者”的女孩,穿过街道,溶进络绎不绝的人流。
说实话,“旅行者”异常冷漠,脾气不好,好像很不满意我这样的客人。因为初犯,我不知道她们的规矩禁忌,她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