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压,让苏祈微微一缩脖子,不过还是强自争辩道:“我不过是想去京中读书,哪里至于爹说这么重的话。”
“看看你这态度,还知道我是你爹?”苏泓气得眼角青筋直跳。
苏礼忙在桌下扯苏祈的衣襟,面上笑着道:“爹别跟二哥生气,二哥不过是担心我一人入京孤单,想去与我做个伴儿罢了。”京城的老夫人毕竟是苏泓的亲生母亲,无论他自己心中怎么想,却不能容得自己的儿女妄议。
听到女儿的话,苏泓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安慰道:“京城繁华无比,还有其余年龄相当的姐妹与你一处玩闹,而且为父任期还有不到一年,待任期结束便可回京全家团聚。”
苏礼见状心中明白,去京城的事情,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还是尽量搜集信息,力求知己知彼,为自己好好打算才是正途。
起身恭送父母回房,苏礼在心中暗想,不知道京城中的老太太会是什么模样,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新红楼里的贾母形象,竟生生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一身冷汗。
苏郑氏侧身让丈夫先走,正巧看到女儿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的模样,心内一酸又觉得眼圈发热,不敢多看,忙扭身也随着丈夫走出饭厅。
家中权威人物走后,苏佑便皱着眉头在地上不住转圈,苏祈被他转的头晕眼花,最后忍不住又一拍桌子起身嚷道:“哥,你转什么转,若要我来说,要么让我跟妹妹一同进京,要么就坚决不能让她入京。”
“你喊什么,还嫌刚才爹不够生气,想把他再叫回来?”苏佑比苏祈大了五岁,已经入府衙做事,他心里明白妹妹入京之事已经不容他们反对,但是京中是何状况,他比弟妹都更加清楚,毕竟他的幼年就是在京中老宅度过的。可他斟酌了半天,总觉得非议长辈是不孝的行为,所以一直张不开嘴。
“哥哥们不必这般忧心,小妹清楚入京之事已经不容我们反对,虽然京中老宅人多水深,但只要小妹谨言慎行、恭敬知礼,定然能安稳度日。”苏礼见他们兄弟俩,一个纠结一个气急,都是因为关心自己至深,心中十分感动,忙出言安慰。
“你看看,妹妹都比你沉稳,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你那性子。”苏佑看着弟弟恨铁不成钢地道。
“哥,你别以为我年纪比你小得多,就不清楚京中那些事,祖母本就不喜爹爹,现在又要接妹妹去给他们做联姻的工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定然不能让她称心如意。”苏祈全然没有顾忌地恨声道。
“你……”苏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无从反驳。
苏礼头一遭听说,原来京中的祖母不喜父亲,但见这兄弟俩竟是要吵起来的模样,忙按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圆场道:“时候不早了,二位哥哥白天赶路也肯定累了,赶紧回房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咱们再行商议,吵醒爹娘就不好了。”
苏礼让哥哥们先行,说自己想去园子里透透气。她领着丫头半夏从后院转去了父母的主院,手里捏着一条刚才从苏文氏身边儿拿走的帕子,轻声对半夏道:“你去随便找个由头把秀兰引开,尽量多拖延会儿时间。”
她藏在树丛后,只听半夏上前说道:“秀兰姐,你上回说喜欢我绣的鞋样,前阵子给姑娘做鞋顾不上,今个儿来给你比个大小,等我有时间就给你绣一双……”
待她二人叽叽喳喳地走远,苏礼才悄悄进院儿,躲在窗根儿地下听屋里的动静。
苏文氏的声音先传了出来:“老爷,妾身觉得,让祈儿一同去京城读书,与礼儿能互相照应,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泓的语气极为不满:“那是我亲娘!”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婆母是您的亲生母亲,孩子的亲祖母,当然不会亏待了礼儿。”苏文氏分辨道,“妾身担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