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舅妈娘家是江南的大户,就得那一个女儿,自幼就宠坏了的,我自来就懒得理她。等她到家里了你多担待些,左右住不了多久的!”
“瞧你这伙说的,我像是个会跟小姑娘家计较的人?”苏礼闻言嗔道,“我是主她是客,我比她年长,又是她嫂子,从哪边说我都得让着她才是的。”
“我不过是怕你被她气着,白白嘱咐一句,倒落得是我不是了!”沈青昊笑笑,不过随即又正色道,“这几日瞧着意思,朝中已经确定是要发兵的了,如今还争论不休的就是补给和主帅,皇上想要御驾亲征,这几日朝中天天群臣跪谏,太后也是坚决不许,皇上却又坚持,怕是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出主意的。”
“那你和我二哥都是要去的?”苏礼见他说起朝中的事情,便问。
“若是御驾亲征,我俩怕是就要跟着皇上去的。若不是的话,目前还不好说。”沈青昊见苏礼神色有些不安,又开口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即便是去,也不会赤膊上阵杀敌,左右不过是跟在主帅身旁做个亲随幕僚之类,不过是跟着去见识见识。”
“战场上刀枪无眼,终究是有危险的,说不担心岂不是骗人!”苏礼叹气道,“更何况婆母就你一个儿子,这会儿全家上下的瞒着,她是还不知道这事儿,若是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哭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沈家本就是将门,不走行伍哪里会有出路,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凭恃军功。
再说我就算是幸运的,因为祖辈父辈的功绩,不用跟着底层兵士一道打拼,总归是要趁着年轻拼上一拼的。“沈青昊说起前途,没有苏礼那样的担忧,倒是显得十分意气风发。
苏礼见他这神色,跟苏祈说起打仗一模一样,忍不住道,“怪不得你跟哥哥性情相投,我原本还奇怪,他毛躁你温润,如何竟是关系这么好,这会儿算是瞧出来,你俩一说起打仗,都是两眼放光,豪情万丈,恨不得当即就上阵杀敌,拼出些名堂出来。”
“好男儿自是志在四方的。”沈青昊笑着应道。
“唉,只求着你们能多眷顾家人,莫要凭恃年轻就把拼命不当回事,那就阿弥陀佛了!”
待在过得两日,沈母娘家侄女严双若一行人便抵达京城,这日正好沈青昊轮休,便陪着妻子和妹妹一道出门引接。
苏礼还在孝中,却又不能全身素服,便穿着玉色暗纹的衣裙,头上也只戴个白玉簪子,出门时候沈青昊忍不住道,“虽说你穿大红的也好看,但还是浅色衣裳最清秀,瞧着像朵玉兰花似的。”
苏礼还未说话,半夏先撑不住笑道:“奶奶您瞧,爷也会说话哄人了!”
沈青昊忘了身旁还有丫头婆子们,被半夏这一取笑有些不好意思,正巧见到妹妹过来,便忙转移话题道:“青蔷,身子好些没?”
苏礼这会儿也瞧见青蔷,笑着朝她招手让她过去,青蔷从年前就一直病恹恹的,被沈母拘在房里没让出门,最近身子见好,这才许她出门走动走动。
“哥哥,嫂嫂。”青蔷上前习惯性地抓住苏礼的手,心情十分不错地说,“以前在文老太太家,我就喜欢礼姐姐,当时想若是能成了我嫂子,那我可要欢喜死了。这会儿竟是如愿以偿,看来真是上天眷顾。”
三个人没等多久,便见一辆四马拉着的红木雕花大车停在面前,后头跟着的小车上先下来两个丫头,竟是抱着扫撒用具下来,将门口略略掸上些水,然后铺上个红毡毯在地上,这才从马车上搬下红木的踏脚凳,打开车门,挂起门帘。
只见车内伸出只白皙修长的手,嫩葱削就一般的纤纤细指,指甲染得是晶莹的粉色,轻轻搭在丫头的手上。紧接着便出来个娇柔的美人,一身儿粉底儿白花的衣裳,并未掩盖了容貌,反倒衬得面白莹润,一双凤眼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