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云乌骓马大黑是上来了,可紧随在李承训身后的数百匹战马却都陷到了大小不同的陷马坑中,他抬头望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那个心疼啊,真恨自己思虑不周,未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安排,“难道乙先生算到他要进攻龙口敖了?”
其实是他多心了,那个乙先生是在所有通往龙头关隘的要道上,但凡能行走大队骑兵的地方,都挖掘了陷马坑。
“嘶嘘!”踢云乌骓马又是一声惨叫,随即李承训便听到轰隆一声,他忙回头探望,却见乌骓马大黑庞大的身躯已然倒在自己脚旁,看那肚腹间不规律的起伏越来越明显。
天色太黑,但只要有月光,就挡不住李承训鹰一般的眼睛,他发现踢云乌骓马肚子下面白花花一片,心中悚然一惊,“大黑!”
他一跃跪倒马前,伸手一探,地上全是湿漉漉一片,是血,而那白花花的东西,正是乌骓马的肚肠,若仅仅是这肚皮划破,以李承训的医术,或许大黑还有一半的机会得活,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大黑的马腹,已经被尖刀戳烂了。
大黑倒在地上,除了方才那几声怒吼外,再发不出太大的声响,只是喉舌间嘶嘶的婉转低鸣,似乎在向李承训诉说着无尽的不舍,而它的眼中竟然也滴出豆大的泪水。
“大黑!”李承训也已泣不成声,他是响当当地汉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虽然是匹马,但他早已将它当作兄弟。
他一边摸着大黑的毛发,一边怜惜地看着大黑那眼中的泪珠,脑海中与之同生共死的场面快速闪现着,他想起乌骓马夜护公主,想起自己战万马堡,攻大青山,闹幽州城,每到需要它的时刻,它总是挺身而出了。
大黑紧凑地打着鼻突,张着嘴,好似呼吸都很困难,但它却在努力地伸展自己的马头,蹭着李承训伸来的臂膀,蹭着蹭着,终于不动了,那头脸旁白色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啊!”
李承训也被彻底激怒了,他猛然挺起身躯,顺手抓住正要疾驰而过的两名大唐骑兵的马缰,将他们的座骑勒得团团打转,那两匹马最终轰隆一声跌倒,将那两名军事摔得七荤八素。
“将军。”那二人捂着腰腿,从地上翻滚起身。。
“将我的战马拖出战圈,好好守护着,待我回来!”李承训眼中喷火,语出雷霆,喝得那两人激灵一下。
“还不快去!”见那二人发愣,他又是一声大吼。
“是,是”那两人吓得忙去召唤同伴搬抬那马匹的尸体。
李承训巡望战场,平坦的道路上共有前后五处大坑,跌落战马无数,有未死的士兵的还在向上攀爬,而更多的大唐骑兵未有得到主帅停止进攻的命令,仍然绕过陷坑继续前行,可当他们到得龙牙隘口下,还未来得及下马,便又被那隘口上突然出现的突厥人用鸣镝杀得人仰马翻。
“鸣金收兵!”李承训猩红着双眼,不得不下达了退兵的命令,现在队伍已经被打散,这样硬冲根本不是办法。
………………
突厥的中军大帐已经移驻到龙口敖与龙睛之间,因为现在的局势很明显,无论是被困的唐军,还是山外的李承训援军,都在向一个方向攻击,那就是龙口敖。
乙先生虽然在战前被李承训用计骗到,将兵力分了一半到龙尾,使得在探明了李承训的主攻方向后,顷刻间无法回调这些兵力,但他老奸巨猾,在龙尾受挫之时,凭借他敏锐的感觉与丰富的军争经验,未有再调派兵力去救援,保持龙头留有了足够的兵力,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并且将李承训的攻击打退,算是扳回了一局。
“军师真乃神人也!”阿史那薄布闻问得战况后,深深为乙先生鞠了一躬。
他本已对李承训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其是不可战胜的战神,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