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不会与他们相处。无论他们对我说什么;无论他们对我有多好,跟他们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我仍然总是感到很难受,当可以快点离开他们去找同伴时,我就非常高兴,而我的同伴总是些孩子,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孩子,而不过是因为孩子们对我有吸引力。还是在我开始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一个人常去山里独自倡郁忧愁、当我子然一身徘徊时,有时,特别是中午放学时,我会遇到这一大群孩子,吵吵嚷嚷,省着书包,石板跑跑跳跳,伴随着喊叫、嘻笑、玩耍,这时我的整个心会突发出一股记望到他们那里去的欲望。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逢见到他们时,我便开始感受到某种十分强烈的幸福感。我停下来,看着他们闪过的永远在奔的小腿,看着一起跑着的男孩和女孩,看着他们笑和流泪(因为从学校到家里,许多人已经打过架,哭过,又和好如初,又一起玩耍),我便会愿到幸福而笑起来,那时也就会忘却我的全部忧愁。
后来,所有这三年中,我都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要忧愁和怎么优愁?我的全部命运都维系在他们身上,我从来也没有打算过离开乡村,我头脑里也没有想到过,什么时候我会到俄罗斯这里来。我觉得,我始终将永远在那里,但我终于看到,施奈德不能总养着我,这时又突然碰上一件好像是很重要的事,以至施奈德亲自催促我动身并为我给这儿回了信。我这就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并要找什么人商量商量。也许,我的命运将来会根本改变,但这毕竟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的整个生活已经改变了。我有许多东西留在那里了,留下太多了。一切都消逝了。我坐在车厢里就在想:‘现在我是到人们中间去;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新生活降临了。’我决心要正直和坚定地去做自己的事。也许,跟人们相处我会感到无聊和难受。作为开端我决心跟所有的人都彬彬有礼,以诚相见;谁也不会对我有更多的奢求。也许,这里的人也把我看作是孩子,……让他们这样吧!不知为什么大家也认为我是白痴,我真的一度病得很厉害,那时倒是像白痴;但现在,当我自己也明白人家把我当白痴,我还算什么白痴呢?我每次上人家家去就想:‘这下又要把我当白痴了,可我反正是有理智的,他们是猜不到的……’我常有这个想法。我在柏林就收到了从那里寄来的几封小小的信件,他们已赶上给我写信了,只是这时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热爱他们。收到第一封信时心里非常难受!他们送我时,又是多么忧伤!还是一个月前他们就开始为我送别:‘Leon sen va,Leon va pour toujours’*我们每天晚上仍像以前那样聚集在瀑布旁,老是谈论着我们即将分离的事。
有时也仍像从前那么快活;只有在分手回去睡觉时,他们开始紧紧地热烈地拥抱我,这是过去所没有的。有的孩子背着大伙儿一个个跑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不当着大家的面单独拥抱和吻我。当我已要动身上路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地全来送我上车站,铁路车站离我们村大约有1俄里。他们竭力忍着不哭出来,但许多人忍不住,饮位吞声着,特别是女孩子。为免得迟到,我们急着要上路,但是人群中突然有个人从路中间直向我扑来,用自己的小手拥抱我,吻我,就为此使大家停了下来;而我们虽然急着要走,但大家都停下来等他做完告别。当我坐进车厢,火车启动时,他们一齐向我呼喊‘乌拉!’,久久地站在那里,直至火车完全离去。我也望着……请听着,刚才我走进这里,看了一下你们可爱的脸蛋(我现在很注意端详人们的脸),听到你们最初说的话语,从那时起我是第一次感到心里轻松,我刚刚就在想,也许,我确实是个有福之人:因为我知道,一下子就喜爱的人,是不会马上就邀见的,而我刚下火车就遇见了你们。我很清楚地知道,对大家讲自己的感情是挺不好意思的,可我却对你们讲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