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根本不想。而是因为您对便笺感到高兴,却又掩盖这一点。您干吗对您的感情觉得不好意思呢?要知道您在所有方面都这样。”
“现在不许你走近我一步,”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气得脸色发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现在起永远不许你到我那里去!”
“可是过了三天您自己又会来叫我去……哎、您怎么不羞愧?这是您最好的感情,您何必为此感到不好意思呢?要知道您只是自己折磨自己。”
“我就是死也不会来叫你,我要忘了你的名字!我已经忘了!”
她撇下公爵朝外奔去。
“不用您吩咐我也已经被禁止去您那儿了!”公爵在她背后喊道。
“什么?谁禁止你的?”
她刹那间转过身来,仿佛用针刺了她似的。公爵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他觉得,他是无意间说漏了嘴,但是说过头了。
“谁禁止过你?”叶莉扎维塔·普罗得菲耶夫娜怒不可遏地嚷道。
“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禁止的……”
“什么时候了你倒说呀!”
“刚才上午她捎信来,永远不许我到你们那儿去。”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呆呆地站在那里,但是她在考虑问题。
“捎的是什么?差遣谁来了?是通过那男孩吗?是口头捎的信?”她突然又大声嚷道。
“我拿到的是便条,”公爵说。
“在哪里?拿来!马上!”
公爵想了一下,但是还是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很随便的纸片,上面写着: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公爵!在发生了那一切之后、如果您打算用拜访我们的别墅来使我吃惊,那么请相信,您会发现,我不在高兴者之列。阿格拉娅·叶潘钦娜。” ”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思忖了片刻,然后突然奔向公爵,抓住他的手,拖在自己身后就走。
“走!现在就去!现在们要去,马上走,”她异常激动和焦躁地喊着。
“但是要知道您会使我陷于……”
“陷于什么!真是个天真的傻瓜!你简直就不像个男子汉!嘿,现在我将亲眼见到一切……”
“至少总得让我抓顶帽子……”
“喏,你这顶讨厌的帽子,走吧!连挑一顶式样有风度的旧子也不会!……她这是……她这是在刚发生的那件事以后……是一时气急写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喃喃着说,一边一刻也不松开公爵的手,拖着他走,“不久前我袒护过你”,我说过你是个傻瓜,因为你不来……否则她不会写这张糊涂的字条!是张有失体面的字条:对一个高贵的,有教养的、非常聪明的姑娘来说是有失体面的!……”她继续说,“嗯,当然她自己也因为你不去而烦恼,只是她没有考虑到、对白痴是不能这样写的,因为他会照字面来理解的,果然就是这样。你干吗偷听?”她豁然明白说漏了嘴,便大喝了一声。“她需要你这样的会逗人开心的人,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她这就是来请你!我真高兴,真高兴,她现在将会取笑挖苦你,你就配这样。而她是善于取笑的,啊,她多会取笑人吗!……”
第三卷
第三卷
时常不断有人抱怨,说我们没有实干的人;比方说搞政治的人很多;将军也很多;各种各样的主管人员,无论需要多少,立即可以要多少找到多少,可是实干的人却没有。至少大家都在抱怨没有。据说,在有些铁路上连像样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某家轮船公司要建立一套勉勉强强可以将就的管理班子,据说,怎么也做不到。你听说吗,在一条新开辟的铁路线上火车在桥上相撞还是翻车了;报上写着,火车差点在皑皑雪野上过冬,开了才几小时,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