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不去见她,她必会自己找来,到时候……
“走吧!我送你回家。”
——
夜灯昏黄,一室空冷。
厢房里的中年美妇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鬓间仅插了一支蓝白相间的发簪。虽然简洁,却显得仪态万方。
听到推门之声,中年美妇头亦不抬,只是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很忙。”
自进门开始,天火的眼睛便一直落在中年美妇的身上,她,又瘦了,只是精神头还好。
听到这一声很忙,中年美妇微微一笑,讽刺道:“忙着打仗?忙着巡城?还是忙着哄你的小公主?”
一提到小颜,天火的眉头便深深地拧了起来:“您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
美妇笑得更冷,口气中的不屑更加明显:“不然呢?我也尊你一声元帅如何?”
“……”
天火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紧握,牙邦子咬得死紧,却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我听说,她在你府上住了十日。”
天火知道她最忌讳的是什么,所以,也很快摆出了自己的立场:“我住城楼上。”
中年美女微微一笑,眼光斜斜扫过天火因隐忍而紧绷的脸:“这我自然知道,否则,我就不是让你过来,而是直接过去找你的小公主了。”
“您,不许动她。”
闻声,中年美妇眸色渐冷,柳叶般的眉头高高吊起,似是对天火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许?”
“是,不许。”
他鲜少这样对人发脾气,可这一次,天火知道自己绝不能让步。纵然他不能给小颜想要的幸福,也绝不愿看到小颜受到半点伤害,虽然,他明知道伤她最深的是自己。
“天火,翅膀长硬了,这是想飞了么?”
天火有些急,口气也变得很焦燥:“那些过去的恩恩怨怨和小颜根本就没关系,您何必一定要为难她?”
“为难她?我有吗?”
中年美妇的口气也不佳,脸色还是黑的厉害:“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倒是你,答应过我的事却没有做到。”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天火沉眸,忍痛道:“再给我几日,我一定送她走。”
“几日?”
天火知道自己不能忤逆她,可又不忍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华颜的心,想了想,又道:“小颜的伤还要再恢复五日,待她伤势好一点,我马上让人送她走。”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也那么做的。”
提到上一次天火就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送她走,小颜就不会被东阳士兵擒获,若不是那样,也就不必受自己那一箭了。
虽然,他那一箭故意射偏了半寸。
“可结果是她又回来了,还住在你的府里,睡在你的床上。”中年美妇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天火也似乎忍不住了,压抑道:“她受伤了,是我亲手射的。”
“那又如何?”
说着,中年美妇又冷冷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一箭你不就是故意射给我看的?以你的箭法,你若是再往上半寸,那小公主还能有命?天火,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闻声,天火眼睛都红了:“您就不能宽容点?她还是个孩子。”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咬牙切齿的八个字,中年美妇的眸中已尽染红丝,有些恨,刻在心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绝痛。天火没有感觉是因为他不曾亲历,可是,她怎么能忘了当年的惨况?
那满眼满眼的红,那满眼满眼的痛,挥之不去。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