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趁着不开口的时刻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以此保持清醒,但是仍旧收效甚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离竟然觉得台下隐约传来不满的声音。
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安离正不安着,舞步已经第三次踏错。
台下登时传来摔杯子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骂声:“唱成这副样子也敢出来卖!真当老子几个是好糊弄的?!”
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安离怔怔地站在台上,手脚冰凉。灯光亮起,下座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边直嚷嚷。
没有人出来帮腔――梨园经营那么多年,很少有过这般闹事的人,至少安离到梨园之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有人会蠢到在二爷的地盘上撒野,今天这人,要么有些势力,要么就是太过狂傲自大。
安离站在台上,依旧是淡然的眉眼,只是微微垂下头,恢复了自己本色的嗓音显得更是悦耳清冷:“那客人是想如何?”
停了手中的戏,安离倒是觉得自个儿轻松不少,然而眼前还有个更大的麻烦等着她来解决――祸是她惹出来的,当然由她一力承担。
“哼,我本以为今日二爷开嗓,想着来听一曲,结果你们倒好!居然换了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上来!这不是存心看不起我嘛!”他眉头飞扬,叫嚣着,“但是我今儿心情好,只要你陪我一晚上,我就不追究你,怎么样?”
“这位客人,”安离不卑不亢,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我想管家早已把二爷换成我的消息告知了诸位,在座的大家必然也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才会在此听戏,不知何来的‘看不起’一说?”
底下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附和声。
男子见形式不好,脸上就有了些恼羞成怒的神色,对着她怒目而视:“臭丫头,老子让你陪我是看得起你!就算是二爷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安离说:“长沙所有人都知道二爷性情温和,素来与人交好,给您面子并不稀奇。而按您所说,二爷给您面子您如今却在这梨园里砸二爷的场子,不知二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底下又传来一阵嗤笑声,在男子听来却是相当刺耳。
“戏唱得不好,没让爷满意,是妾身的错,”安离给了他个台阶下,“但妾身也是有尊严的人,以赔罪的名义去陪酒,这样的事情妾身做不到。阿祥,把管家唤来。”她转头对台下的小厮说道。
小厮应下转身就走。
闹事的男子见安离这副模样,忽的恶从中来两三步跨上舞台扬起手就想教训教训安离:“我看你这臭婆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离没料到这人会突然动手,顿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掌,大脑里一片空白。然而,疼痛还未落到身上,那人手臂一软就半路垂了下去,而后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半跪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这……?
“二爷的地盘也有人敢撒野,管家,这梨园,可是得好好管管了呀。”清亮的少年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和骚动。
安离远远望去,门口站着两位男子,皆身着军装,身姿挺拔。站在后方的是少年模样的军官,嘴角含着笑意,刚才的声音正是出自他口。站在稍前的一位较为高大,戴着军帽,辨不清表情如何,但是那气质安离是觉得熟悉的。此时他把玩的手里的一枚戒指,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游离的目光猛地对上那双眼睛,初时登台时的场景竟又浮现在眼前了。
闻讯而来的管家听着张副官的训斥,忙忙弯腰低头:“是,小的的错。”
二人缓缓靠近戏台,未有什么动作就已经有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传来。张启山挑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下,张副官立刻就在他身后站定,无言却默契非常。张启山懒懒地鼓了鼓掌:“这场戏唱得好,却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