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黎跟着走出了院门,左右看了看,见那小屁孩果然往城外摸去了。
好在是受了伤,着实走的不快,染黎三两步就跑上去将人拖住,拧着他耳朵大吼了一声。“快回去换药,不然,老娘将你衣服扒光了游街!”
游街?冷君毅倒抽口气,心想,那得多丢人啊!
委屈地抬眼看向染黎,见她一脸不耐烦,他的面色有渐渐暗了,轻道:“这伤没什么,我以前摔的比这严重多了,一会回去自己弄药草糊上就好!”
“呵!”染黎嘲讽一笑,冷道:“你这是堵的哪门子气啊!想死在外面,然后让我担责任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走,跟我回去!”
听她这样讲,冷君毅面色一白,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没有只是,走!”
染黎此时压根不管他如何挣扎,直接拖着他的手往院子走去。
待到了院里,将人直接丢在了澡堂里,警告道:“你要赶跑,我就敢去把半山那破庙给烧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活!”
她说话的时候,脸冷冰冰的,让冷君毅看的头皮发麻,不由自主便点了头。
染黎冷冷瞪了他一眼,干脆将澡房的门落了锁,将人关在里面。
冷君毅呆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染黎去厨房烧了两锅热水,待滚开了。便转而去澡房开了锁,将里面的浴桶洗出来。
冷君毅看着她洗完浴桶后,又提来两桶滚热的开水倒进桶里。兑了冷水。直到水温合适,她才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禁去洗刷干净了,要我伺候你洗屁屁吗?”
他这回已经没了偷溜的心思,乖乖脱了衣服溜进浴桶里。一边洗着自己干瘦的身子,一边偷偷往门外厨房看去。
澡房的门只是半关着,他能透过门缝瞧见依旧在对面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看着看着,眼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娘!”他低喃了一声,抹了把眼泪,望着染黎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娘。儿子也有人疼了,您在地下就安心吧!等儿子自己能挣更多的钱的时候,就给您烧些纸钱!”
厨房里,染黎又烧了两锅水。
生火,她本就是会的,毕竟前世从军之后,野外生火是常有的事。所以,烧个水自然难不倒她,只是,这做饭的问题。到底还是不成的。若整天都让小屁孩做饭,这会让她心里越发惭愧。可如今,就这小屁孩的倔脾气。若不让他在这个家里做点什么,必是会心里不安。
与其让他整日里没有安全感,那还不如让他做点事儿。
烧饭做菜,哪里是一个六岁小孩做的事,何况还是个男孩子。
想了许久,染黎叹了口气,只觉着缺了菊儿,她简直一无是处。
正想着这些,澡堂里的冷君毅弱弱地朝她叫了声。“娘!”
染黎转头冷冷望向他。问:“什么事儿?”
“有皂角么?我头发洗不出来!”
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得,染黎听后皱了皱眉。“大声点。没听见!屁。股上的伤口轻拍几下,让泥沙都冲出来。”
“哦!”冷君毅弱弱的应下了。不多久,又大了点声道:“娘,我要皂角!”
“哦!我去给你拿!”染黎点点头,转身走去正屋。她记得这玩意儿她是买了些的,这会儿应该还搁在正屋的桌子上。
正屋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门进去时,目光先在屋里扫了一圈,却是心头一震。
这屋子格局自没有王府来的精细,建房的工匠在装饰上,也没有花半分心思,说是简陋也不为过。但,而今这简单朴素的屋子里,却住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他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