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见血不吉,杀一儆百这种伎俩是行不通的。
正胡闹间。
被迫停在路中的花轿里,染黎听着外头的嘈杂笑闹,满面惊愕!
“我不是死了么?”
还记得,前一刻,那人站在高台上丢下一道杀令,然后,侩子手就举起大刀,狠狠地砍在她的颈上。
可怎么一睁眼,她就坐在了这顶花轿里?
想起断头台上,那人无情的背影,以及满地流不完的至亲鲜血。染黎的心脏就是一阵猛缩,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拽住,让她痛的几乎无法喘息。
“我好恨,恨自己瞎了眼,看上你这人面兽心的恶棍。害死自己不说,还害的染家三百二十口一夕之间死于非命。若是一切能够重来,若是。。。。。?”
凄然一笑,悔恨地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不过,以你的性格,就算我不招惹你,你也会将我染家算进你的野心中去。呵!恐怕到头来,染家一样避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这时,花轿的窗帘晃了晃,落进来一朵小纸花儿。
只随意扫了一眼,染黎便浑身一怔,神色黯然。这花儿是他们初遇时,传递相思之用。如今,已是事过境迁,怎还会出现?
淡绿色的纸花儿,只有掌心大小。每一处折角都极为复杂细腻,哪里是一个男人能叠出的?他那双手,连自己腰带上的绳结都系不好!
想到这些,不由暗自苦笑。
呆怔了一会儿,却是忍不住心下好奇,捡起仔细打量。
见其中隐隐有字,便拆开看了。
淡绿色的娟纸上,写着一行字。
“阿黎,一会儿在永固桥混乱之际,顺势落水!吾已疏通京都巡卫,他们万不会主动拿你。若无差错,后事无忧”
落款处,是一个勾画如锋的“谭”字。
“这是?”这是,当年出嫁时,那人让她逃婚的信儿?
‘啪’的一声,染黎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巨痛。
“不是梦?”
四下一打量,便觉着眼前的一切,都熟悉的很。
出嫁,轿子,炎热的天气。
还有,嵌红宝的水晶凤冠霞帔,金丝密绣牡丹的大红嫁衣。这身行头,还是奶奶亲自为她准备的。
她怎会忘记?
心思微转间,又掀起了左手的衣袖。只见一朵殷红的梅花胎记,静静地躺在皓腕上。
“居然…回来了!不是梦!”
坐在轿里的软座上,染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静静地呼出来。待哀痛欲绝的心绪平缓下来,她俯身捡起落在脚边的红盖头,抖开铺在膝盖上。
双手轻抚过红盖头滑腻的绸面,指尖顺着那株并蒂牡丹刺绣细细描绘着。她微微勾起唇角,眉目却静地仿佛画一般。
“我该如何回报你,我今生的仇人!”
静坐了一会儿,听外头笑闹越发嘈杂,不由眉头轻皱。抬手掀起一线轿帘,冷眼看去。
只见人仰马翻的仪仗前头,骑在白马上的白痴王爷,正对着马下的一名少女大流口水。
少女按着脚腕,歪歪斜斜地倒在马前。她身着一袭白纱宫裙,松散的裙摆铺在石板地上,显得一派娇弱无依,貌似芙蕖。
“白飞飞!”
望着还未长开就貌美异常的少女,染黎轻轻捏碎手中的纸花儿,粉唇微拧。
“这花儿就是你帮他叠的吧?他倒一向离不开你!果然,男人都爱你那份白莲花似的容貌么?”
抬手在贴着花细的眉心轻轻拂过,如果撕去牡丹状的花细,那儿便会露出一个深紫疤痕。
她之所以会被赐婚安王,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