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琢麓城外的土地庙院,人头攒动依旧忙碌。
在庙院后的山峦之上,一位青年男子,身穿锦袍长衫,盘膝于山崖之上,静心运气,默默修炼。
他从早上便坐在此处,只要睁开眼睛,凭借着居高临下的山势就可以将土地庙院收入眼中,一览无遗。
但,此时的他却完全看不到庙院之中的忙碌情景。
一人走来,湛蓝色长袍飘逸,怀中抱着两坛酒,将其中一坛抛给了锦袍男子。
“师兄,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庙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吗?”
揭开酒封,锦袍男子畅饮一口,沉声道:“庙里人都是白一男的朋友,白一男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我总该了解。真不明白,我们为何非要在他的庙院之后,建立下宗。”
“现在幽州正值纷乱之际,有点实力的都在争相找寻合适的地方,可幽州就这么大,哪有那么多气运充沛,并且还合适的地方,我们能找到这么个山头,就很不错了!”
锦袍男子不再说话,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凝神望向山下的庙院,幽幽道:“太安静了,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湛蓝长袍失声大笑起来。
“师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白一男确实厉害,但他早就死两年了,这座庙院当年确实名声不小,可没有了他在,也就只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土地庙,徐供奉先前已经出手教训过庙中的土地了,明天若是他们还不滚蛋,只有被摧毁的下场。”
说着他也望向山下,庙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安安静静,显得凄凉而清冷。
王泽从午后开始,就已经坐身在师兄的坟前,将他一年的经历,絮絮叨叨地向师兄讲述了一遍。
不论师兄是否能听到,王泽都想和师兄聊聊。
是师兄没有嫌弃他的资质差,代师收徒,让他走上向往已久的修行之路。
他告诉师兄,所有的托付他都记在心底,只有一点,他没有听师兄的话,那就是报仇。
虽然当时师兄走得很安详,可在那一刻,他却痛得刻骨铭心,若不能手刃杀害师兄之人,他将无以安宁。
“师兄,你放心吧!”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也记得你说过的话。”
“‘大道漫漫,欲平天下,当有制衡天下之力,否则便当潜藏于渊’……”
“所以,我不会义气用事,请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为你报了,你的所有托付,我都会一一做到!”
正待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年轻人,不要给自己任何压力,你终究是你,不是你的师兄,尤其更不要觉得亏欠了你师兄什么,我想,你师兄对你最大的期望应该是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土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王泽身后。
王泽回头看了一眼土地,垂首示之以礼,然后淡然一笑,说道:“没有什么压力,我只是在遵从着本心向前走,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条路是师兄帮我开创出来的。”
“一条我希望走的路,没有师兄,我便没有资格踏足此路。”
土地微微点头,不再说什么,凝望前方坟头,陷入沉默。
许多的过往,恍如昨日,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怎能不令人心碎。
远处不断传来喧闹的声音,这是百十来人在为明天做着准备。
这间庙院,很久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土地老爷,你说冰魄山中人就在后山之巅看着我们,如此喧嚣的动静,他们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王泽打破沉默,问了一声。
土地呵呵而笑,道:“你要说能不能察觉……不敢断定,不过本神可以确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