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吴苇赶紧恭谨道。
“她与你最不象的地方就在于,你总是藏不住话,直来直去。可是她却永远要把最简单的事表达成最复杂的方式,让人去猜。而且,如果你猜不到,她还会生气。最可怕的是,她连生气都努力不让人看出来,直到你被她撒完了气,你才能明白过来。总之,你母亲……是个心思非常曲折的人。”说到这里,迟非墨就笑了,道:“所以说,你这个样子,肯定会惹火她,你要小心一些。”
……感觉好扭曲。吴苇怔忡当场。好一会儿,才道:“我娘她这么别扭地个性,爹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的?”
话问完,吴苇就发现迟非墨的笑容颇具让人不明意味,他勾起唇角,眼神透过吴苇飘象远方。似在回忆当年:“一个意外。”
“诶?”意外这个词太笼统。吴苇刚想张口追问,却被迟非墨打断,一挥手,道:“这些事,如果你真想知道。等你得到母亲的认同之后,再向她询问吧。明日进宫,你先回去休息,清早起来学了规矩再去。”
“我想……”吴苇偷偷瞟了眼迟非墨,见他情绪平定,才道:“我想先见见我……林宽。不然。我睡不着。”
迟非墨眼神一冷,挑眉冷声道:“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还是说,其实你想他早点死?”
“不是。林宽他就不当我爹,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吴苇声音虽然轻,但口气明显有些负气,反驳道:“连朋友都不能做地话,我宁愿不认那个什么娘。”
迟非墨闻言,嘿地笑了声。道:“好。你这个犟劲我喜欢。就由着你,我倒要看看你母亲她要怎么办。”说完。轻轻一击掌。声音刚落,就听到规矩的叩门声前低下头站定,才沉声道:“带公主去未明那里。”
“是。”小伍象个机器一样,没有任何疑义地应声。接着就转身对着吴苇一躬道:“公主。请随属下离开。”
小伍此人吴苇见过的次数不多,但他总是一身黑衣。标志太明显,态度又太谦恭,反而总让人记不住他的长相。出了书房的门,小伍就直起了腰,半分没有奴才地样子,好象刚才自己看到情景都是错觉一样。他冷冷地看了吴苇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全是审视,很奇怪的一种审视态度,既不是审视未来的主子,也不是审视手下,而是一种类似于老师对学生的一种审视,既亲切又有距离感,让吴苇很纳闷。
跟在小伍后面不急不徐地走着。见他背挺得笔直,几乎象个标枪在前进,吴苇不禁有些纳闷。
“那个,小伍先生。”吴苇开腔。
小伍停步,半侧过头,看着吴苇,不发一语。
“当初送我前往万剑山庄的那个病书生可是小伍先生?”记得迟未明还是谁说过,迟非墨知道自己是她女儿之后,曾叫小伍护送过自己,算来算去,应该只有那个病书生有可能吧?但是那个病书生与小伍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不是说长相什么的,就是这个气质,就完全不同。病书生虽然并不热情,但也不是冷漠之人,甚至可以说还是很爱笑地。
如果是眼前这个小伍装扮的话,那只能说他是“变色龙”了!一个冷到感觉情绪表达都有障碍的人也可以毫无破绽地扮成温柔爱笑的男人吗?!吴苇不相信。如果是反过来的情况,吴苇觉得倒是有可能。可是,为什么这个小伍要在迟非墨面前常年扮成一个冰块呢?有问题……
小伍双睫飞快地眨了一下,点头道:“公主明察秋毫,正是属下。没有护好公主是属下失职。”
明察秋毫?!吴苇在心里了一下,这种词吴苇一般只能想到包青天,没想到竟然有一天用来形容自己。走上前与小伍并肩同行,往府外走去。吴苇接着问出最想知道的事,道:“那个无常夫妇应该不是王府中人吧?怎么会与小伍先生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