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房間採光也一樣,都是床側有扇大木窗,釘緊的木條已經被楚岱取了下來。
顧卿卿推開窗戶透氣,這裡視野好看得遠,能看到汪洋大海和遠處因為放晴出海的白帆漁船。
「阿姐。」男孩站在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遠眺,稚嫩的嗓音帶著點不安:「我可以要這間嗎?」
難得聽他開口說話,顧卿卿眼眶一紅,回身看著只到自己胸前的小男孩,抬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髮,用手指梳順,柔聲道:「當然可以呀,你要什麼都可以開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男孩仰頭看著她溫柔的眼,重重點頭,眼底的防備和尖刺褪去。
顧卿卿從柜子里拿出部隊分發的軍綠色床單被褥給他墊上,讓他在樓上休息,「有事就叫阿姐,好好睡一覺,有什麼想吃的可以跟阿姐說,不會的阿姐就學著做……」
一番絮叨後,她才下樓。
顧卿卿下了樓,楚岱也洗好碗了,他擦乾手出來,笑問:「搞定了?」
「嗯。」顧卿卿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溫熱胸膛,瓮聲瓮氣道:「哥哥,你說阿綏到底經歷過什麼呀,你看小阿侄也就比他小個三四歲,每天活潑開朗到不行到處蹭飯,怎麼阿綏就……看誰都帶著警惕呢。」
他外婆家到底是怎麼對這麼一個小娃兒的。
楚岱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安撫。
想到沈綏,眼底晦暗不明。
現在就等派出所那邊的結果了,要是他娘真是被推下山崖的,他舅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樣才對得起沈綏和他犧牲的爹。
「回房睡會兒吧。」男人收斂情緒,吻了下她發梢,「這兩天你也夠累的,明天就要複課了,今天好好養養精神。」
顧卿卿點頭,被男人擁著進了臥室,坐到床上,她問男人:「我要是跟阿綏說想讓他明天去上課,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會。」楚岱掀開被子,和她一起躺下,男人右手手背上的紗布已經摘了,只留下一道已經結了痂的淺淺的口子。
他右手緊緊攬著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帶:「這個孩子,怕被你不喜歡,怕被趕走,不會拒絕你所有的提議。」
顧卿卿愣了一下,把頭埋在他頸窩,聞著男人身上甜絲絲的奶糖香味,說:「那我先問問他意見吧,不著急。他願意去就去,不願意也沒關係,他應該也想成為像他爹那樣的軍人吧,再過四年,咱們就送他去參軍。」
「他的旗語是自己學的,以前沒出過海。」男人抱著溫軟的女人,嗓音清冽:「這孩子,應該想當海軍。」
顧卿卿愣了一下,隨即在他懷裡悶聲笑:「這樣挺好的。」
男人下巴抵著他腦袋,微微點頭。
睡到下午兩點半,楚岱睜開眼睛,側頭看著旁邊熟睡的女人,吻了吻她眉眼,動作輕柔緩慢從她腦袋下抽出右手。
又看了她一會兒,男人眸色柔和,幫她掖好被角才起身下床。
去廚房喝了口水,正打算去軍需處借把鋸子去後山弄兩棵樹回來搭棚子,剛走到院子裡,就見男孩面朝院門口,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聽到腳步聲,他才緩緩轉過身來,對上男人上挑的眉尾,沈綏開口,語氣很平緩,沒什麼波瀾——
「姐夫。」
「嗯?」楚岱沒想到這小孩會主動跟他說話,聽到稱呼後,還覺得挺稀罕。
「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聽完,眼底笑意漸深:「好,我們一起去。」
他摟著男孩的肩膀一起去軍需處,察覺到他身體有些僵硬,顯然是不習慣這樣和別人親近,楚岱只是輕笑一聲,沒有鬆手。
邊走邊跟他說北區這住了什麼人,見了面該怎麼稱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