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總是能刷新他的認知。
別人要是親家有關係早就開始活絡利用起來了,顧家人卻總是小心翼翼生怕連累到他。
楚岱看穿他爹的心思,嗤笑道:「您別多想,阿爹早就不想幹了,說當生產隊長太累了。不是為了您。」
楚淵冷冷看了眼自家臭小子,有些心梗。
男人心情頗好上了樓梯,留下一臉鬱悶的楚淵。
秦舟從書房出來,背著手去沙發那邊想看看電視:「一把年紀了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想跟阿岱親近就直說,別彆扭扭的一點也不像你的做派。」
「誰說我要跟他親近?」楚淵下意識否認,端著搪瓷杯也去了沙發那邊:「讀完今年,阿綏還有兩年畢業,你是要帶他去首都讀高中,然後送到工農兵大學去?」
沈綏是烈士之後,通過工農兵大學的政審輕而易舉,更別說他現在戶口落在楚家。
見他試探,秦老溫潤道:「跟我就別玩心眼了,你也聽到風聲了吧。」
他們這種位置的人,上面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能掌握。
「嗯,」楚淵也不再打馬虎眼:「確實聽到一些,說就這兩年,要恢復高考。」
「還在考慮階段,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秦老儒雅一笑:「所以我說阿綏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沈綏的聰明才智不會局限於一方天地,更不會辜負他的培養。
楚淵斜眼看他:「你不是說要盡心培養團團年年嗎,你這個干爺爺一拍屁股就走人了,讓我這個大老粗來教?」
秦舟沉吟片刻,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讓團團年年去首都讀書?」
聽出他話裡有話,楚淵懶得和他周旋,「你說清楚點。」
「阿岱想要往上走,免不了要去軍校進修。」秦老提醒他:「最好的軍校在首都。」
「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楚淵皺眉:「不是取消……」話沒說完,他回神:「你是說會隨高考一起恢復?」
「會改制。」沒有外人在,秦老也不隱瞞他:「這件事上面還在商討訂章程,不過差不離了。」
「最低條件是團職以上,阿岱正好符合,而且他未必不能再往上升一升。」
秦老說的這個軍校,是為了培養高級指揮官而設立的,這些年因為某些不可抗拒力取消了。
楚淵捧著搪瓷杯陷入沉思,秦老起身,去電視機前面把聲音調小一點,也沒有打擾他的思緒。
顧卿卿肯定是隨楚岱走的,他們夫妻倆一走,家裡就空了。
不過楚淵想的不是這個,作為軍區的首長,能到現在的地位,自然會把後輩的前程放在第一位。
他更看重的是兩個孫子未來的教育,秦舟要是去了首都,兩個小傢伙最好是跟著去。
不是他覺得南陽的子弟兵學校不好,而是秦舟學識淵博,見解獨特,有他啟蒙,團團年年以後成就不會比他爹低,至於會不會超過自己,楚淵沒把握。
他是戰爭年代過來的,現在國家周圍逐漸趨於平靜,以後的小子們再想立大功往上爬沒這麼容易了。
想到兩個孫子抓周時拿著的東西,楚淵心一橫:「讓他們跟你走。」
「這事現在說還早,」秦舟搖頭笑:「上面還沒定下來,你在這下決心也沒用,再說阿綏還有兩三年才畢業,說不定到時候你就退休了,能跟我們一起去首都。」
楚淵擱下搪瓷杯,不無得意:「我倒是想退,國家需要,沒辦法啊。」
秦舟輕笑:「你是想說,我卸任外交部長,是因為我老了,國家不需要我了嗎。」
「是你自己說的。」楚淵瞥向電視屏幕:「薛家是不是也得到什麼風聲了,今天薛家那小子過來找楚岱,有點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