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枫叶扬着脸,含笑着听娘说话,表情认真神情严肃,唇红齿白的脸上镶着一双皓月般的明眸,王妃的每句话仿佛都映照在璀璨的眼睛里,被他揉碎里记在心里,可熟悉的他的奶娘明白,世子爷敷衍他人的时候表情最虔诚。
庄小蝶不在意儿子的态度,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态度就是外面打滚的小狗:“栖悦小的时候就丁点大,哭的时候嗓门却很亮,公国夫人说跟相爷夫人小时候一模一样,看着就讨人喜欢,你不知道,栖悦小时候……”
瑞枫叶脑海里快速闪过趾高气昂、脾气暴躁的章栖悦,打骂下人、撒泼无赖样样精通,瑞枫叶惯性的笑着,总之他看不出章栖悦哪点有母亲说的那么好。
同在皇家学堂陪读,两人虽因年龄不同没有接触过,可她的名气不是一般的响亮,从未完成过夫子布置的课业,骑射课上,因为马蹄扬起的灰尘脏了她的衣服,一怒之下让人打死了那匹马,因为写不出夫子考的字词,怒告夫子刁难她,皇上免了夫子大学士一职,夫子向她苦求,她说夫子活该,如果这样的品性是母亲口中‘贤良恭顺’的女孩,他再也找不出不恭顺的了。
“你听没听娘说话!”庄小蝶气恼的打下儿子脑壳:“注意那么多,也不知道像谁,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听娘的。”
瑞枫叶闻言对着母亲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让他娶位三观不正的世子妃,可不是闹着玩的。
庄小蝶气的再拍他两下:“傻小子,她现在还小总能改过来,再说,章家小姐漂亮可不是假的吧。”
哦,原来娘也知道说着心虚。
“敢笑。”庄小蝶又是一巴掌。
瑞枫叶眼睛眯的更加温顺,他今年十岁了,从七岁跟着爷爷历练,至今已三年,不再是母亲养在身边的孝顺儿子,而是忠王府世子,做事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以他之见,章家小姐这辈子危险了,上有人娇惯、下有人宠着、中间有人撑腰,这辈子毁定了!
瑞枫叶立即看向娘:“娘说什么呢,孩儿是觉得娘眼光好,早早给孩儿定下了这门好亲事。”
庄小蝶闻言更加得意:“是吧,娘还不是为了你。”
瑞枫叶笑的更加好看,为了我,您就找一个前脚打了侯府小姐后脚就打右丞千金的媳妇,另外她还有名誉未婚夫太子一个,这是买一送一吗!
瑞枫叶哄完娘,去了书房,脸上的笑容退去,肃穆若石,勾勒出菱角分明的轮廓,硬朗俊逸。
书房中央一副猛虎下山图笑傲群林,虎目狰狞虎爪锐利,慑人心魂,手臂粗的烛火照的房内通明,左边一排排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国典家集,右边架子上放着擦拭明亮的长枪刀剑。
房间主人偏爱什么一目了然。
瑞栗穿着常服放下擦拭的弓:“来人。”他长相不起眼,身材微胖,男人该长什么样他长什么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忠王府王爷历代如此,如果不是他破天荒娶了以容貌出彩的庄小蝶也生不出俊逸的儿子,有时候瑞栗看着儿子打破忠王府常规的长相深有违和感。
想想百年后,忠家祠堂里一堆白菜长相的画像中出一颗翡翠是多不和谐。
咳咳,不能对宗族不敬。
“你娘跟你说了。”
“说了。”瑞枫叶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杯茶,神态平静:“爹不会也赞同孩儿的婚事?”
瑞栗掩饰性不答:“你爷爷交代你的事办完了?”
瑞枫叶听父亲岔开话题,方严肃的放下茶杯皱着眉盯着父亲:“办完了。”已经严重到让父亲避开的地步?
瑞栗拿起另一把弓继续擦拭,不打算为儿子解疑:“那就好。”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年纪还小,腌菜是少沾,能让属下动手就别脏了心境。”